“你要跟谁结婚?”
仲宇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皱眉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我看你也有毛病!”
“你要去哪里?”
“要你管?”
可是她却被他握住手腕,拦住去路,他说:“带我一起。”
“你没事吧,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仲宇却猛地凑过来,狠狠地吻住她,百贝在怔愣一秒后果断地推开他。她红着眼睛迅速擦嘴的动作刺痛了仲宇的心,让他像个失了理智的饿狼。
“你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
百贝梗着脖子,目不斜视地说道:“是啊,我就是要……唔!”
直接又清冽的气息瞬间灌满了百贝的五官,太久没有触碰过的双唇像是装上了正负极的磁铁,紧紧吸附着彼此。久违的真实感,让百贝忍不住轻声喟叹。
是他,是仲宇在吻她。
山风柔缓,鸟鸣清灵,四周的环境和当年他们给出初吻时的地方很像,可是百贝却觉得心脏刺痛。
此时此刻,他的吻是陌生的、强势的,但却满足了她的期待、填补了她的空虚。
和他的吻一样,她也在挣扎着试探。
仲宇捧着她的脸,松开了她,只是额头还与她相抵着。周围的风吹不散他的气息,百贝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就快要坚持不住。
“我好想你,让我跟你走,好不好?”他哑着声音说道。
百贝看向他宛如深潭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强装镇定的自己,回答道:“也好,我可以当面把请柬拿给你。”
第55章 他哭了
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除了轮胎摩擦地面的“吱吱”声之外,再无别的声音。
林织独自坐在车里,抿了抿刚刚被亲得发麻的嘴唇,车内的喘息声仿佛还未完全消散。她望向早已空无一人的出口拐角,一时间无法抑制住一颗浮沉躁动的心。
陈韩山是个爱惜物件的人,这辆刚买不久的 A8 是他们的婚车,与三年后载着他们开往民政局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太多差别。
干净整洁,一切如新。
可是他们却变了。
积压的隔阂、未解的矛盾、别扭的沟通……造成了如今的变化。老天给了他们再一次机会,但是刚才在酒店,他们还是冥顽如当年。
一个大条直男,不好好说话,口是心非。另一个明明能懂,却莫名矫情,不愿意认真去听。
思索间,出口拐角处出现了陈韩山的身影,他的身后跟着一辆车,车灯闪耀,他身高腿长地走在前面,逆光而来。
衬衫袖口卷至了臂弯处,紧实的手臂肌肉曲线鲜明,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被车灯照得熠熠生辉。
后座的车门被拉开,钻进了一阵热浪,林织下意识地朝后靠了靠,陈韩山关门的动作一顿,却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轻轻握住林织的小腿。直到脚踝处传来一阵凉意,林织才发现一直被他抓在手里的是一包冰袋。
“哪里来的?”
“问酒店要的。”
车厢内又恢复沉默,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以及冰块碰撞的窸窣摩擦声。
林织干脆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座位上,小腿如蛇一般轻蹭陈韩山,隔着长裤布料,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陈韩山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朝她看了一眼,说道:“本来就不经常穿高跟鞋,还要去走山路,现在只能说还好是扭到脚,万一摔了、或是骨折了,要我怎么办?”
“对不起。”低若蚊蝇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却格外清晰。
陈韩山拿掉冰袋,用手轻轻按摩着淤青,沉声道:“其实,我也该说对不起。如果我刚才好好问你,你不会跑出去,也就不会受伤。所以,现在能说说,这个时空里让你产生遗憾的地方是什么吗?因为昨天?”
林织看着他,惊讶地问:“你还记得?”
他笑了笑,略带苦涩,说:“嗯,当初在婚礼仪式的前一天,我们因为仪式结束后是回爸妈那儿,还是回家吵架了。”
“其实,这是小问题,并不值得吵架。”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当初的两人正当气头,各执一词,互不退让。最后的结果是不欢而散,奇怪的是他们第二天竟也能和平地出席婚礼仪式。
“引发矛盾的事情是小,但是我们处理的方式却有大问题。”
“那时候的我们都很……尖锐。”林织对上陈韩山幽深的目光,心头微动,“刚才也是。”
陈韩山拿起冰袋,继续帮她冷敷,又问:“所以我们都要学着平和一点,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错在我。”
“就这一次吗?”
看着她故意摆出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陈韩山笑了笑,说:“还有哪些罪行?请夫人一一列举。”
“油嘴滑舌。”林织心里抱怨,却在看到他唇边的笑意时,心中再次安定下来。
她缓缓开口道:“其实,现在看来,也都是一些小事。”
“但是小事慢慢累计起来,就成了无法忽视的大事了。”
婚姻不同于恋爱,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从前自己满心满眼的那个人,会逐渐变得陌生,甚至面目可憎。
林织后来才意识到,这是生活带给她的,不可忽略的难题。
宛如一条道路能够通往不同的方向,这个难题也有很多解法。只不过,她和陈韩山都选择了最莽撞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