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雨声稀里哗啦,车内却一片安静祥和。
苏念坐在副驾驶座,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空调吹风口好像是直对着她,源源不断的热风把她吹得有些头昏脑涨。
但外面还在下雨,她总不能开窗吧。
苏念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
前方刚好是一个红绿灯,红灯亮起,陈响缓缓刹车。
“怎么了?”
陈响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拄着车门框,听到苏念的声音侧目,那双眼眸好似倒映着车窗外深沉的夜色,看的苏念心口一缩。
苏念不得不再次感叹,都说岁月不饶人,但她觉得陈响长相越来越立体迷人,令她忍不住再次陷进去。
她慢慢开口,“热风太大了,能不能调小一点。”
陈响皱眉,“你身上还没干,再吹一会儿吧,免得感冒。”
苏念听这话也不做声了。
下了车,苏念就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和陈响坐电梯上楼之后,出了电梯,出于礼貌,她开口和陈响道谢,“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先——”
陈响皱眉,嗓音发凉,“你感冒了?”
苏念一脸茫然,双目睁大地看他,“啊?”
她没听出来自己开口讲话时鼻音很重。
“没有吧?”
她只是有那么一点头晕而已。
陈响越过她,打开自己房门,刚要走进去的时候,余光注意到苏念还愣在原地不动弹,他蹙起眉头,“愣着干嘛?过来。”
苏念眨眨眼,头脑也有些不清醒,就这么进了陈响家里。
“砰——”一道沉重的关门声出现在玄关处,苏念这才回过点神,“那个,我…”
陈响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她面前。
苏念没动。
陈响还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右腿的膝盖抵在地上,顺着这个姿势,他仰起头,“让我帮你穿?”
苏念摇摇头,“我回去——”
“你家有药吗?”
苏念今天刚搬来,屋内很多东西都没有置办好,她费力地想了想,好像自己还没有备下一些日常会用到的药。
她摇头,“没——”
陈响站起身,冷淡地瞥她一眼,“我这里有药,吃了药再走。”
这是他今晚不知道第几次打断苏念的话。
他直接转过身,朝里走去。
苏念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又抬手覆在眼皮上,试图用掌心的凉意来让自己变得清醒。
她身上还黏答答的,有些不好受。
放眼望去,陈响家的装修只能用简洁形容,家具很少,风格单色调,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家的温馨。
苏念走出玄关,左边的餐厅里传来动静,她朝里走了几步,透过磨砂玻璃门,她只能看到一个伟岸的背影,在餐厅里忙来忙去。
她上前几步,手背扣上玻璃门,敲了两下。
两秒过后,餐厅内的动静声消失,玻璃门从中间拉开。
陈响已经脱掉西装外套,白衬衫最上方的扣子解开,衣领随意耷拉着,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陈响指尖捏着一包药,“怎么了?”
苏念吸吸鼻子,“我先回去洗个澡。”
这话现在这个时间点说出来貌似有些不合时宜,但苏念脑子昏昏沉沉的,也没多余的脑细胞思考这句话是否妥当。
好在陈响没想那么多,他点头,“嗯,洗完澡过来吃药。”
苏念:“好。”
陈响在苏念走后,又回了餐厅里,流理台上的热水壶嗡嗡工作着,他看了眼旁边随时出热水的饮水机,垂下头,望着躺在自己手心上的感冒药,无声地笑了。
他不过就是想找个理由,然后可以理所当然的和苏念多待一会儿。
热水壶的灯灭了,陈响拔掉插头,转身出了餐厅,回了卧室。
主卧里。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雨水砸在窗户上的声音愈发的响。
可能因为今晚让他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气氛拱动下,他鬼使神差的拉开床头最底部的那层抽屉。
那里面只放了一个信封。
陈响把它拿出来,手都在发抖。
信封是深咖色的,厚度堪比一本百万小说。
一道闪电亮起,紧接着是“轰隆隆”的响声。
陈响把信封放回原位,走出卧室。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刚刚苏念回去洗澡过了半个小时,苏念还没吃药,他直接拿着药,端着水杯出了房门。
陈响敲了敲苏念的房门,里面没有声响传出。
他不厌其烦地又敲了几下,过了半分钟,门从里面打开。
半个多小时前,苏念回了自己这边,洗个热水澡把她洗困了,出浴室的时候,就已经困得不行了,也就忘了对面房里还有陈响在等着她吃药。
凉风从楼道钻进屋内,苏念一瞬间清醒,陈响还端着水杯站在门外,她急忙让身,让陈响进来。
她垂眼,注意到陈响是穿着拖鞋的,也就没给他拿新拖鞋。
她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啊,我太困了,洗完澡就睡着了。”
陈响“嗯”了一声,把杯子递给她,“吃药。”
苏念顺从地接过,先喝了口水顺顺喉咙,陈响把胶囊抠出来,放在她手心上。
指尖和她温热的掌心相碰,他没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