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晚停下脚,转身迎着光,抬头看向高高的严景修,“你好像一副狗皮膏药,又臭又粘人!滚开!不要跟着我!”
徐小晚大步朝前走,严景修凑到她身边,轻轻扯着她的衣服袖口,低三下四,“真错了!再也不敢了!我写检讨行吗?”
徐小晚怒火中烧,想起自己被黑衣人和童慧双面夹击时的恐惧情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伸手便捶在了严景修拉扯自己的那只手臂上,刚要开口埋怨训斥,她意外发现,今天的严景修,穿了一身略显臃肿燥热的黑色帽衫。
黑色是因为参加葬礼,可这长袖帽衫,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而刚刚拍打严景修手臂的一瞬,徐小晚清楚地看见,袖子的下方,似是有缠裹的白色纱布。
严景修极快的将袖口向着手腕处扯了扯,徐小晚盯着他的手臂,开口道,“你受伤了?”
严景修笑着摇头,“没有啊……我怎么会受伤。”
徐小晚指着他的手臂,“我看到你手臂上的纱布了,你受伤了。”
严景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臂,企图岔开这个话题,“不算受伤,最近打球伤到了筋骨,涂点药膏而已。”
徐小晚满脑子都是昨夜徐东电话里同她说的那些话,黑衣人没有对徐东怎么样,但徐东咬了黑衣人好几口。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昨夜她给严景修打电话发信息无果之后,黑衣人莫名巧妙就停了车,帮她解了围。
徐小晚不得不将这一切巧合都联系在一起,黑衣人和严景修,有太多重合的特点。
徐小晚用眼睛感受着严景修的身高与身型,她回想记忆里的黑衣人,像,像极了。
她突发奇想,想找一个黑色口罩或是黑色鸭舌帽,戴到严景修的身上。
眼前,严景修在她面前摆了摆手,“想什么呢小媳妇?”
徐小晚回过神儿,才发现自己发呆了这么久。
她伸手便要抓扯严景修的手腕,“给我看看你的伤!”
可严景修十分不配合,右手举得高高的,不给徐小晚任何机会。
严景修趁机使坏,“那你先答应我,做我媳妇。”
徐小晚狠狠的翻着白眼,这时,她的手机来了消息,低头一看,是徐东。
徐东在同她做着最后的道别,徐东正式入狱,临着最后一刻,和徐小晚说了最后一次对不起。
只是,徐东一直没有言说黑衣人绑架他的理由,徐小晚只得作罢。
徐小晚看完信息,发现严景修已经跑没了踪影,她四下巡视,听到院落大门外,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施念恩!”
她转头望去,竟是童慧。
她不禁在心里泛起了厌恶情绪,难怪这童慧和施若欣是闺蜜,两人如同打不死的小强那般,随时随地满血复活,继续出面恶心人。
徐小晚不想理会,扭头便走,童慧两步跟上前,黑色长裙迎风起舞,棕红色的长发束在脑后。
徐小晚一直觉得,童慧的面容没有辨识度,不过今天这套装扮,倒是像极了她高中时的教导主任,头发放下来,还算是同龄人,头发高高束起,却显得老气横秋。
童慧一把拉住徐小晚的手臂,大放厥词,“我还以为你不会出席薛姨的葬礼呢,看来你脸皮还真是厚。”
徐小晚轻描淡写一句,“徐东已经服刑了,你什么时候坐牢?”
童慧脸部抽搐,“施念恩!我是不可能坐牢的!做梦吧你!”
身后,施若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站到徐小晚面前的一刻,施若欣揽过童慧的手臂,面带笑意,“你来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施若欣和童慧肩并肩站在徐小晚面前,一个长相娇嫩却故扮成熟,一个长相老气却刻意装嫩,不愧是一对交好的姐妹花。
施若欣冲着徐小晚开了口,“一会儿葬礼,你不要站到家属队列,我已经和父亲说过此事,他同意了。我想我母亲并不想看到你出现,如果你还有良心,就站到大厅门外吧。”
徐小晚不禁冷笑,“良心?你和我讲良心?”
童慧见缝插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施伯父同意的事,你有什么好拒绝的?再说,你扪心自问,薛姨待你不薄,可你对薛姨呢?一条白眼狼罢了!”
童慧的白眼翻上了天,徐小晚刚要怼回去,身后却传来郁兰馨的声音。
“在逝者的灵堂前说这种话,是为大不敬吧?我记得薛夫人生前和林夫人一样,都是虔诚的信佛者,慈悲和宽恕,是她们一生的信仰。”
徐小晚完全没有留意,郁兰馨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郁兰馨淡淡的冲着徐小晚一笑,说道,“念恩,是严堔叫我来的,他让我替他带一份心意过来。”
看到郁兰馨,徐小晚心口的怒火全部消退,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郁兰馨竟是抚平自己情绪的最佳良药。
面对郁兰馨这般善良温润的女子,想发火都难。
童慧还想动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污蔑徐小晚,却被施若欣叫了停。
施若欣冲着郁兰馨礼貌的点点头,接着冲徐小晚说道,“父亲让我告诉你,今晚他邀请林夫人一起用餐,让你出席。”
徐小晚说道,“今晚?要谈什么?”
施若欣神情孤傲,“不清楚。”
说罢,她拉着童慧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