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修一直不说话,徐小晚知道,严景修的心里,还藏着其他秘密。
徐小晚识相,没再问下去,严景修开了口,“薛玉凤还活着吧?”
徐小晚点点头。
严景修提醒道,“别把自己牵扯进去,纸包不住火,有些事,不是施成宇自杀就可以解决的,会连累活着的人。”
徐小晚点点头,“我知道……”
面馆门外,伴随着夜幕笼罩,气氛越来越热闹,严景修带着徐小晚从街头走到街尾,两人吵吵闹闹,吃圆了肚子。
明明还负伤的两个人,欢脱的如同两只兔子,严景修提着大包小包的宵夜,打算晚上和莫白、徐小晚回家玩到天亮。
可正准备回程,郁兰馨的一通电话,打破了徐小晚放松的心情。
电话里,郁兰馨啜泣不止,她询问徐小晚身在何处,说自己跟着严堔去了施家,眼下正在施家大堂。
徐小晚询问缘由,郁兰馨却痛苦的说不出话。
无奈下,徐小晚必须返回施家,为了不引起怀疑,徐小晚要独自一人回到施家,不能有严景修的陪同。
施家灯光明亮,大堂里一片死寂。
徐小晚并未见到严堔的身影,反倒是颓败在沙发上的郁兰馨,垂头丧气,像是丢了魂。
施若欣一身精致装扮,站在郁兰馨面前,酸言酸语,“我说你回家不行吗?撒泼撒到我家来?严堔就是来和我爸谈个生意,严堔都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施念恩去啊!你在我们家哭什么?不知道的以为我家又死人了!赶紧回家去行不行!”
施若欣像是驱赶老鼠那般,撵着郁兰馨离开。
徐小晚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严堔今日前来施家,是和施家成谈生意来的,严堔已经离开,郁兰馨却一直留在这里。
想必,是郁兰馨神经过敏,才一路跟来的。
女人用情的时候,总是在极度的温柔和极度的疯癫之间徘徊。
隐忍太久的郁兰馨,也该爆发了。
徐小晚走到郁兰馨身后,施若欣瞧见徐小晚归来,扬着声调,“哎呦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的好姐妹正在家里闹呢!父亲本来就心脏不好,她是要闹死谁!”
徐小晚瞪了施若欣一眼,“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施若欣冷笑,“那你是没看见她刚刚怎么撒泼的,她以为严堔是来家里找你偷情呢,一路跟过来,连哭带闹,给爸烦的不得了!要不是看在她是郁家千金的份上,谁会收留她到现在!”
徐小晚扬手便朝着施若欣扇打过去,施若欣连忙后退,惊恐道,“施念恩你有病啊!”
徐小晚狠着嘴脸,“再不滚就抽死你!我今天就是有病了!”
施若欣赌气转身上了楼,边走边骂。
沙发里,郁兰馨哭泣不止,徐小晚坐到她面前,递着纸巾,静静等候郁兰馨平缓情绪。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郁兰馨终于不哭了。
郁兰馨呼吸困难,抬头看着徐小晚,“念恩,他是不是又和你说……他想娶你的事了?他和我起诉离婚了,他现在已经可以脱离拐杖了,他不需要我了。他曾经说过,我是他的支柱,我是他的拐杖,可是他现在不需要我了!”
郁兰馨狠狠捶打自己的胸口,眼睛里藏着一个即将死掉的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这一次,徐小晚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劝导郁兰馨。
她深深吸气,缓缓吐气,说道,“严堔不爱你,单方向的爱,是对双方的折磨。”
郁兰馨双目呆滞,视线散漫,“那你爱严堔吗?双方向的爱是什么样的?”
徐小晚淡淡道,“双方向的爱,应该是灵魂和身体的合二为一吧,幸福、契合,所有有关美好的代名词。”
郁兰馨重复着刚刚的话,“你爱严堔吗?”
徐小晚摇头,“我不爱严堔,我有喜欢的人。”
郁兰馨苦涩着,“那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吗?”
这一瞬,徐小晚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严景修的身影,某些没有明说的情愫,已经在心底暗暗生根发芽。
徐小晚开了口,“他应该是喜欢我的,但不论我们多么的互相欣赏,我都更爱我自己。我知道,只有发自内心的爱自己,才能好好地去和别人相爱。可若是你连自己都不爱了,又怎么奢望严堔高看你?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吗?人在狼狈的时候,连街边的流浪狗都会看不起你。”
郁兰馨无望的流着泪,她傻傻的笑,擦着眼角的泪水,“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本以为,只要阻止了你对严堔的感情,我便能熬出头。可现在看来,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得到我想要的。”
郁兰馨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念恩,抱歉又给你添了麻烦,我回家了……回家还要和严堔道歉,刚刚他很生气,扔下我一个人离开了,他的腿恢复的越来越好,我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徐小晚起身,“我送你。”
郁兰馨摇着头,“不用,严堔他留了司机在外面等我。”她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对我还不算绝情,你说是吧?”
徐小晚默了声,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为情疯狂的女人,连玻璃渣都吃得下肚,她又能说什么呢。
眼看郁兰馨走出了家门,司机前来搀扶。身后,二楼楼梯口,一声口哨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