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罗耀文慌忙挂了电话。徐小晚什么都顾不得,她扒着地上的泥土,她不死心,万一是俞沐搞错了呢?她要给尸体做尸检,她不相信孩子已逝的事实。
俞沐蹲坐在一旁,漠然看着发疯的徐小晚。
车内,严景修愁眉不解的看着徐小晚的一举一动,元生率先下了车。
元生走到徐小晚身旁,他看到双手不停扒地抠土的徐小晚,指甲缝隙出了血,锋利的木条刺伤她的肌肤。
元生上手拉扯她的手臂,徐小晚红着眼,无法自控的呵斥,“你松开我!”
元生将徐小晚推到一边,他单膝跪地,重复徐小晚的动作,低声劝告,“我帮你,你先冷静会。”
元生代替徐小晚刨挖泥土,徐小晚傻眼的坐在原地,她胸口绞痛难过,仿若此刻地下埋葬的,是她徐小晚的孩子。
那种痛彻心扉的悲怆之感,她完全无法控制。明明,这不是她的孩子,可她却犹如感受到了施念恩本体的绝望那般,窒息、仇恨、痛入骨髓。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知到施念恩的痛苦?
她不停地在心里质问,为何,她会这般的感同身受,体会到施念恩失去女儿的灼心之痛?
犹疑之际,身后路边一辆私家车急刹停靠,车子里飞奔而下罗耀文和毕春蕾。
徐小晚回过头,她猛然起身,抓起地上带刺的粗木棍,朝着罗耀文大步而去。
她通红着眼,嗜血而杀,她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右手掌心,狠然之际,她扬起棍棒,砸在了不知所措的罗耀文的背脊之上。
罗耀文当场跪地不起,毕春蕾惊吓大叫,腿脚发软。
徐小晚杀红了眼,她朝向毕春蕾,一声“杀人偿命”,扬手便挥出棍棒,砸向毕春蕾的头颅。
只是棍棒挥落的瞬间,不知何时现身的严景修,忽然伸出手,用手掌接住了带刺的棍棒。
徐小晚刹那间恢复了神志,她看着严景修鲜血淋漓的手掌心,茫然无措。
只见,严景修眉头微皱,声音低沉,眸光凛冽,“杀人是要偿命,这句话对你同样适用。”
蓦然,徐小晚松开棍棒,可未察觉的是,在严景修替她拦下这根险些让毕春蕾丧命的棍棒之时,她竟落了泪。
这一瞬,她再次被剖心泣血之感吞噬,那种彻底被世界背叛的穷途之哭,丧子之痛。
第15章 被婆婆五花大绑
徐小晚没有被恨意冲昏了头,却在恢复理智之时,陷入了沉思。
她看着严景修满手的鲜血,看着地上吓没了魂的毕春蕾,看着被打倒在地的罗耀文。
她本不应该这般冲动,明明,埋在墓碑下的孩子不是她徐小晚的血脉,身体里传达出的恨意也全部从属于施念恩,可她一丝不落的全都感知到了。甚至,为此动了怒,落了泪。
待她恢复平静之时,她急忙去车里找出矿泉水和医药包,按着严景修的指引,帮忙包扎。
严景修的手掌心被扎出四五个血肉模糊的口子,徐小晚一边愧疚,一边消毒,反复叮嘱,“你一会儿和元生去医院,一定要去医院,那木棍是我随地捡的,如果感染,我会自责死。”
严景修习惯了隔三差五的小伤口,他默默看着认真专注的徐小晚,眼里有光,“你现在……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徐小晚停下包扎的动作,回头望了眼墓碑前帮忙挖土的元生,俞沐也加入其中。
也不知,那地下埋的,是不是施念恩的女儿。
徐小晚深吸气,用力在严景修的手腕上打了死结。全程云淡风轻的严景修,倏然拘禁,整张脸疼的发绿。
徐小晚起身朝着罗耀文走去,严景修举着手臂小声抱怨,“我靠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被棍棒击倒在地的罗耀文,疼的哭爹喊娘。
徐小晚自知下手过重,但再重,也无法抵偿那婴儿的命。
“起来。”徐小晚一声令下。
罗耀文趴伏在地,仰头偷瞄一眼,他还想继续委屈下去,另一旁的毕春蕾开始了跨世纪表演,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方圆几里震天响。
徐小晚二次警告,“不想死就给我起来。”
罗耀文思忖了一会儿,爬起身,身子半躬,阵阵酸疼。
开口,便是一句气人的话,“施念恩你至于吗?你真应该去精神病院看看你的脑子!刚见面就打人,打完人就骂人,难道你以前就是个泼妇?你隐藏的够深啊!”
徐小晚向着他靠近半步,眼神犀利,“罗耀文你是不是皮痒?你觉得我不敢杀你吗?如果刚刚不是有人阻拦,你妈这会儿已经下葬了。”
“施念恩!你……”
罗耀文气急败坏,想还口,话到嘴边却卡壳,平日里给人当孙子当惯了,真想骂人的时候,又组织不出语言了。
他后脊阵阵犯疼,徐小晚冷漠开口,“自己报警自首,把你和你妈杀人的过程,说清楚。”
罗耀文的油腻面孔瞬间惊恐,不可思议,“施念恩你胡说什么呢?谁杀人了?我和我妈不过是把孩子送去了乡下,至于这路上发生了什么,谁能控制得了?谁会知情啊?你血口喷人,也有点脑子吧!”
徐小晚上手便狠扇了罗耀文一巴掌,一巴掌不够,罗耀文还没反应过来,徐小晚又扇了他第二掌。
啪啪两声巨响,罗耀文脑瓜子懵了圈,在场所有人朝着这边看来,徐小晚镇定自若,“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