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莫萱就见那几个大汉皆虎躯一震,丝毫没有刚刚到嚣张气焰,当真贴着脏兮兮的地面滚着过来,边磕头边跪地求饶道:
“小的们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奶奶,还望姑奶奶饶小的们一命!”
莫萱不语,只觉得这几人是罪有应得。
她再一次打量这位“脑满肠肥”,不因其他,只因他的打扮过于熟悉。
湖蓝锦缎,金玉环佩,玉质骨扇,莫萱不由把视线落在身旁的某位狐狸身上。
果然,被众人注视,裴轩意登时脸色一黑,目带警告地回瞪回去。
莫萱安慰道:“你别生气啊,你是卖家秀,他是买家秀,你俩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裴轩意:“……”你还不如别安慰。
另一边,那几个彪形大汉磕到头破血流,却依旧不敢停下,直到其中一个活生生磕晕过去,那位“买家秀”才满意叫停,随后目光黏腻地望向莫萱,邪笑道:
“美人可高兴了?”
莫萱皱眉不语,她好久没见过这么油的东西,不禁问道:
“我冒昧问一句,你们家是开油田的嘛?”要不怎么大庆油田都没他这么油。
莫萱语带讽刺,“买家秀”全当没听见,他迈着步子款步上前,自顾自道:
“不知美人儿可有空去本公子府上坐坐,本公子保准你去了就不想离开,啊?哈哈哈哈。”
说罢就想上那只咸猪手,莫萱自然是皮笑肉不笑地赏了他一套组合拳,都没用的着其他人帮忙。
毕竟这人不是修士,充其量是个外强中干的地痞,也不知家里干什么的这么嚣张。
“你刚刚说谁不想离开?有种再说一遍呐。”莫萱边撅着他一根手指头边挑衅道。
“你,你个给脸不要脸的臭娘……啊!”
“买家秀”涨红脸刚想骂人,就被莫萱拧着手指摔出去,整个人摔了个大马趴。
“好好好!”
男人头一次这般狼狈模样,其他人纷纷别开眼不敢看,生怕他恼羞成怒殃及池鱼。
怎料男人不怒反笑,虽当众折了面子,但他愈发兴奋。
在他心里,美人就是越反抗才越有劲儿,毕竟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小美人儿给我等着,本公子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上手的!”男人最后过了把嘴瘾,深深望了莫萱一眼,随后一个旋身便消失不见。
莫萱都没来得及动手把他留下。
这人刚刚用的是法器?
而且观那法器外貌,还是个市面上难以寻得的极品法器。
这样的东西,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是怎么得来的?
就在莫萱思考他是何身份时,身边忽传来一阵咳嗽声。
莫萱低头看去,只见方才被那帮大汉拳脚相向之人咳得厉害,却还是低头掩面,而他身边围的那群大汉见形势不妙,早就一溜烟跑了。
见他欲盖弥彰,莫萱叹了口气,道:“别遮了,我认得出来。”
那人听她这么说,悻悻抬起脑袋。
看清他面容后,裴轩意登时一惊——这不就是那个替赵婉柔办事的黑市商贩吗?
“说说吧,怎么回事?”莫萱半蹲着,好整以暇地问他。
男人纠结一瞬,便道出实情:“小的名叫白晓生,那日进了执法司后,因态度良好老老实实接受劳改,就被提前放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不忘强调一句:“小的真的已经改邪归正了!”
“说重点。”姜芙儿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刚刚那人为何伤你?”
“哦哦”,白晓生瑟缩了下,继续道:“方才纵凶伤我之人名叫赵无沛,纯粹只是看小的不顺眼,就上来找茬。”
姜芙儿眉头一紧:“岂有此理,这还有王法吗!?”
白晓生苦笑:“在沛城,他们赵家就是王法。”
说罢,不等他们询问,白晓生便把实情一五一十地交待干净。
这赵无沛是当地有名的纨绔,本人好色,尤其爱高高在上的女修士。
他母亲殷怜儿是殷慎行一母同胞的妹妹,仗着自己家里跟琴剑山庄沾亲带故就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反正总会有人给他擦屁股。
莫萱兀地想起城门外的那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刻着“沛城”二字,敢用自己儿子的名字命名这座城,可见赵家的嚣张程度。
看来这琴剑山庄也并非传闻所言,那般清正不阿。
思及此处,莫萱脱口问到:“不都说琴剑山庄向来黜邪崇正、两袖清风,以前怎么从未听过此事?”
白晓生长叹一声:“那些仙长办事,普通老百姓又怎敢置喙,上边人多的是让下面人闭嘴的法子。”
说到最后,他语带颤音哀求道:“仙子您帮帮忙,出去了可千万别说是小的说的,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想活命呢。”
……
白晓生走后,众人沉默不语,半晌,裴轩意率先开口:
“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几个若不能把赵家连根拔起,反倒徒增祸端,此事还需得禀报掌门。”
莫萱皱眉叹气:“看来只能先如此了。”
众人商量完,周衍便立即画了道传声符。传声符回宗需要时间,掌门估计得夜里才能收到。
于是大家决定先在客栈歇脚。
入夜,莫萱于榻上睡得深沉,并未察觉屋内木窗吱呀打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