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贱民!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你们又知道我爹是谁吗!”
又来了,莫萱眉头紧皱。
什么注水破书,弄个台词跟搞批发似的,这帮二世祖们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都不带改的。
于是她忍不住了,她爆发了。
“你死不死啊?我管你爹特么是谁,再不滚蛋老娘卸了你这双狗腿!”
“……”
果然,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说完之后莫萱长舒了一口气,简直不要太爽。
一旁扶起被撞老人的黎笙笙,人都傻了。
原来这样也可以啊,那她刚刚是不是太温柔了?
见少女陷入沉思,阿布就知道她肯定又要跟这女人学坏了,忍不住在幕帷下摇头叹气。
莫萱深谙对待横的人就得比他更横的道理,于是说罢她提手拔剑,一道剑锋挥过去,身侧村户门前的磨盘便骤然分成两半。
如她所料,地上那男的被这动静吓得腿肚子一哆嗦,终于闭上那张臭嘴,不敢再吱声。
见他那鹌鹑样,莫萱哼笑一声。
她不得不承认一个道理,那就是有时候,恶人还是得靠恶人来磨。
“莫大恶人”这边在心底张牙舞爪,奸笑着畅想以后要不要继续弘扬这种“以恶制恶”的优良品德的功夫,没曾想却被人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男人身形颀长,宽肩窄腰,一袭清淡素衣,却掩不住绝色姿容,冷白姣好的面容上,一双昳丽的桃花眼微微垂着,视线轻飘飘落在少女的身侧。
顾染音不动声色地把人那只握剑的手抽过来,捏在掌心里轻轻揉了揉,温声叮嘱道:
“以后哪怕是生气,挥剑也不要这么用力,伤着手怎么办?”
莫萱刚刚还挺神气,现下就像被突然拽住尾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了。
见此,一旁的黎笙笙立马对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漏出了佩服的神色。
她眼神亮晶晶。
居然有人能让莫小姐说不出话来,好厉害哦。
下一秒,身后戴着幕篱的男人不虞地伸手扭过她的脑袋,置气道:“不准看他。”
黎笙笙被小绿茶吃得死死的,嘟着嘴乖乖道:“好叭。”
语气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
阿布:“……”
落在掌心的指腹微凉,触感似玉,却比冷玉更细腻,贴着也更舒服。
莫萱的手心被男人指腹的那股巧劲儿捏的酥酥麻麻,还有点痒。她下意识就想收回手,可刚使力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得紧紧的。
自从上次被师尊那么安慰过自己后,不知为何,莫萱如今面对他时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怪别扭的。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每次跟他对上眼时,她的心脏都会有点微微发热。像是欢喜,又像是别的什么。
那种情绪就像是一锅滚烫的热水,仿佛轻轻碰那么一下,就会被烫伤,惹得人莫名心慌。
所以莫萱这段时间办事都尽量避开师尊,哪怕面对面也不敢抬眼直视他。
可现在他垂着眼专注地觑她,她根本就逃不开,只能闷闷憋着一口气,等他处理完。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揉到手心没有红印,顾染音才堪堪松手。
温凉触感消失的那一刻,莫萱一下子把手别到身后,视线不知放在哪里,有些无措地道了声:“谢谢师尊。”
身后,她下意识用手指摩挲了下被揉得微微发热的掌心。
莫萱有些没头没脑地想:贴了这么久,只怕已经沾染上他的味道了。
她道了声谢,可没等来顾染音惯常说的那句“无妨”,却等到了软纱擦拭面颊的触感,莫萱惊疑:“师尊?”
他沉声:“别动。”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药,他不让动,莫萱的身体就真的下意识听话不动了。
顾染音用素帕裹着指尖,低着头,在少女白嫩的脸颊上轻轻擦拭,一点点拭去她颊侧方才被流民攘挤时不小心蹭到的脏污。
他动作温柔,擦得仔细,因而凑得很近,近到呼吸可闻,净淡的旃檀香气萦绕在鼻尖。微风吹过时,这人柔软的发梢轻轻撩了下她的侧脸。
痒得要命。
莫萱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发热了。
她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她懵懵地想。
不知是不是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很滑稽,头顶蓦地落下一声喟叹:
“花脸猫。”
这一声清沉叹息似嗔似笑,竟无端听出几分撩人来。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听他这么“诋毁”自己,莫萱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反倒开始幻想,若是每日清晨醒来时,若是能听得这一声唤,只怕这一天都得是神清气爽的。
光听声音就开始yy,莫萱心底暗啐自己一声老涩批。
见二人光天化日之下脸都要贴到一处了,黎笙笙愣怔张着嘴巴,震惊于他们师徒二人的亲密。
而围观群众却表示,他们对这二人的互动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但凡见二人有点苗头,他们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地飞速低下头,或者眼睛上下左右四处乱瞟。
动作整齐划一,十分有默契。
欸,就是玩儿,什么都看,就是不看他俩。
不知为何,受气氛感染,黎笙笙也无端心虚地偏过脑袋,顺便抬手捂住身侧男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