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没想到杨泽深的爷爷竟然会住在偏远的乡下。
离目的地还有八百米时,三轮车已经无法前进了,杨泽深在前面带路,领着炎祎母女朝爷爷住的老屋走去。
小路不难走,就是太窄,两边都是田地。
有在田里作业的村民远远看到杨泽深,扯着嗓子隔空朝这边打招呼:“哟,泽子,回来看老杨啦?”
“是啊,我爷他还好吧?”
“老杨可好着呢,早上还看他带着狗子到处走呢,现在恐怕在晒太阳吧!”
寒暄了一番,杨泽深正要告辞,对面又瞧到了他身旁的炎祎,急忙嘻嘻哈哈地打趣,“这次是带着婆娘回来的啊?”
杨泽深腼腆地笑了笑,长臂揽上炎祎的腰,“是啊,带回来给爷爷看看。”
老乡突然愣了下,随即又附和,“那可要高兴死老杨了,赶紧去吧,不耽搁你们了!”
等杨泽深走了,几个村民又讨论了起来,“觉不觉得今年泽子回来变样了?”
“是啊,给人感觉好像变了!”
“刚刚他还笑了呢,看到了吗?乖乖,自从他跟父母走了之后,多少年没见过他这么笑了!”
“娶了老婆,这能不笑么?”
“说得也是啊,那我得赶紧催催我家那娃子了,让他赶紧也找一个,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村民们边笑边干着农活,给这乡下农田里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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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深带着炎祎走上一处田坎,再往上走就看到一处宽敞的水泥坝。
水泥坝后是一栋二层的农村自建房,那里便是杨泽深的爷爷杨胜利的房子。
三人正要靠近,一旁水泥地上趴着的大狼犬“嗖”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直勾勾地望着这边。
炎祎被吓了一跳,抓着杨泽深的胳膊不敢上前。
我的乖乖,这要是被咬一口,她还能有命的?
“大黑,不许凶人!”
杨泽深冲那黑背的大狼犬呵斥了一声,那狗子瞬间就端坐在了原地,乖巧地摇起了尾巴。
“它叫大黑,是只退役军犬,放心,它很听话的。”杨泽深安抚着受到惊讶的炎祎,又冲狗子喊了一声,“爷爷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院子?”
狗子似听懂了他说的话,冲屋子里大声吠了三下。
“听到了听到了,大黑,我又没聋!”杨胜利老爷子嚷嚷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瞪了狗子一眼,手里还拿着一把大菜刀,顿时把狗子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老人家中气十足,脚步沉稳,头发花白却依然茂密。
他身上只着一件轻薄的长袖衫,搭军绿色长裤,身高一米八,体魄比一些青壮年看上去还要壮实。
这哪儿是八十岁老叟?说他六十岁都不会有人怀疑!
炎祎看得一愣一愣的。
咋滴,杨家人这是有独门的驻颜秘方吗?!
286 直呼其名
“哎呀,抱歉抱歉,吓着亲家了。”
饭桌上,一顿丰盛的六菜一汤家常菜全部出自杨胜利老人家之手。
听说孙子要带孙媳妇和丈母娘过来,老人家一大早就准备好了食材,算着时间为亲家做了接风宴。
只是时间算得不太准,杨泽深等人抵达时,菜才做好一半,老人家慌慌忙忙出来接客,忘了把手上的菜刀放下来……
席上,家长们互相交流介绍,气氛融洽,算是对彼此家庭有了初步了解。
炎祎也是这时才知道,杨泽深的爷爷在退伍前竟然是个将军!
一顿饭的时间里,炎祎拿碗的手都在抖,埋着头全程不敢有视线交流。
杨泽深就猜到小丫头会被吓住,饭后就拉着她去外面溜达,免得她神经绷得太紧说出什么胡话来。
大黑跟在他们后面做保镖,时不时蹿到前面提醒他们前面的路上有小坑。
这狗子的精明程度叫炎祎霎时忘掉了之前的尴尬,深呼了口气,朝杨泽深质问:“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爷爷是将军啊?”
杨泽深眨了眨眼,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明的,“嗯?他现在就是个拿着退休金的种田糟老头啊……”
炎祎:“……”
有本事你把这话在你爷爷面前当面重复一遍?
“你爷爷是将军,那你爸……”
寒风一吹,炎祎打了个寒噤,突然有点细思极恐。
杨泽深的爷爷是这么厉害的人物,那他爹绝对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炎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杨泽深立马打断,“我的家人就只有爷爷、你和杨女士,其他的都是无关人等,不需要提及。”
见杨泽深拒绝得如此果断,炎祎吧了吧嘴,跳转了话题,“也是,咱不聊这些,说说你的其他事儿吧,比如你的奶奶?”
对于自己父母以外的人,杨泽深似乎都很乐意去谈及,两人在田野小路上散着步,夕阳洒在他们身上,在田地里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奶奶在我出生以前就去世了,爷爷也很少跟我提到她。”
杨泽深一手拉着炎祎,一手指向了爷爷屋后的一座小山丘,“我曾爷爷参加过革命,曾奶奶在抗日战争时不幸去世了。曾爷爷后来埋骨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我爷爷就成了孤儿。”
“我奶奶据说原本是滇城一家大户的女儿,在建国初期的土地改革风波中也成了孤儿,两人一同被乡里乡亲们拉扯大,算是青梅竹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