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看到他这么痛苦啊。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
我轻轻摸着他的脸。
我从没这样好好触碰过他。
“不要难过……带她走……”
我胸口很疼，但心更疼。
原来选择退出，是这么让人心疼的一件事。
“优优！”
反应过来的侯傲，冲了上来。
他用力撕扯着我，眼圈红彤彤一片。
“别碰她。”
青魇低声道出这个三个字。
“我说你别碰她！”
青魇嘶吼了了一声。
青色的纹路，爬上了他的脸，尖锐的獠牙，从他嘴角探了出来。
怪老头的身体，在我眼前被撕了个粉碎。
我笑的更开心了。
我就知道，青魇一定会打败他的。
可我已经没力气来为他加油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已经传遍了我四肢百骸。
我大概是活不下去了。
血腥的味道，从我喉咙深处渗了上来。
我想唤出青魇的名字，开口，却吐出了一团污血。
我果然是活不下去了啊。
我艰难地看一眼宋优檀。
求你，求你复活过来，一定好好陪着青魇。
别再让他那么孤独。
“宋优优，你不许闭上眼！”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
青魇的声音绕在我的耳旁。
可那声音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大口吐着鲜血。
在我死前，最后看到的，是青魇对我的心痛。
不亏。
侯傲大声哭了起来，我从没见他哭这么惨过。
渐渐地，我意识消失了。
过了几秒钟，我睁开了眼睛。
不对，“我”明明躺在地上，为什么我还能看到这一切？
我疑惑了。
我能看到青魇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我还能看到宋优檀的尸体躺在一旁。
我也能看到，侯傲正在“我”的身边哭。
而“我”，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我也能看到，怪老头的身体碎片不见了，许辉也不见了。
我看到的这一切都是什么，幻觉么？
那我又是怎么了？
第308章 青魇，抱我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竟然是半透明的。
一阵风吹过，我的身体晃荡了两下。
我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以前闲得无聊，我曾经翻过侯傲的书。
书上写，人在濒死状态的时候，可能会有一部分灵魂出窍。
这个时候离开人体的魂魄是最弱的，几乎风一吹就散。
而其他人，也很难注意到这魂魄的所在。
也就是说……
我现在只是濒死，还没有完全死。
“青魇，侯傲！”
我喊着他们两个的名字，“你们能看见我吗？”
他们两个都呆守在原地，没有一人回应我。
可我还没死啊。
我到青魇面前，晃晃手，他看不见我。
“侯傲……”
我走到侯傲身侧，想去触摸他，但我的手立刻就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们看不到我，也摸不到我。
我大着胆子，走到了宋优檀的身边。
吸收了我大部分血的宋优檀，看上去已经跟活人没什么两样了。
现在的她，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青魇还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宋优檀没事了，他不应该很愉快的去复活她么？
为什么要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呢？
是因为我吗？
我叹口气，我连命都不要了，就是不想让他难过。
可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侯傲还在哭，眼前的地面都被打湿一片了。
“优优，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一个活泼会说话的人……”
侯傲哽咽着。
“只有你愿意陪着我……”
“小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宋优优。”
“可我怎么就没能保护好你啊！”
他捶打着自己，眼泪一串一串的掉。
我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别哭了。”
我说，尽管他听不到我的话。
侯傲是个不爱哭的人，今天他大概掉了他一辈子的眼泪。
“蛇妖，我要你为优优偿命！”
侯傲冲动地站起来，冲着青魇就上去了。
他手里的符咒还没触碰到青魇，就被青魇抓住了他的手。
青魇冷冰冰地看着他，眼底却分明闪烁着一抹难以言明的痛。
“看在宋优优的份上，我不伤你。”
“你还知道宋优优？！”侯傲讥讽地吼了出来，“你还知道那个为了你去死的人？！”
青魇沉默不语，任由侯傲发泄。
“欠她的，我会还。”
良久，青魇才道出这样一句。
侯傲冷笑，“你拿什么还？要是让你用那个女人的命来换优优，你愿意吗？！”
“你根本就配不上优优的感情，你就是条没有感情的蛇妖！”
骂完这两句，侯傲大口喘着气，眼泪还在啪啦啪啦的掉。
我叹口气。
该让我说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