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今天辛苦你们了。”杨一飞笑嘻嘻地把奶茶递给我俩。
“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别迟到啊。”
我跟成雅一起走上了回家的路。
快要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把钥匙留在了店里。
“你先走吧，我回去拿。”我跟成雅说。
于是，我一个人折返回店里。
店里的门已经关上了，虽然里面的灯熄灭了，但外面的卷帘门还开着。
杨一飞应该是还在里面。
我走过去，想敲门。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杨一飞。
他正靠在一棵大盆栽旁，点燃了一根烟。
他点烟的样子很熟练。
可他分明告诉过我们，他是不吸烟的。
昏暗中，他吐出一口烟雾。
在迷蒙的烟雾中，他的脸让人有些看不清。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和杨一飞的样貌完全不同的人。
他的眼神很冰冷，像凝结了的冰。
这种冷，和青魇的冷不一样。
青魇的冷，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而他的冷，像是数九寒天，阴沟里始终不曾融化的一团冰块。
阴郁，生冷。
此刻给我的感觉，他现在手里拿的都不该是烟，而应该是一把泛着寒光，滴着血的刀。
我刚要敲门的手指，突然就停住了。
眼前的杨一飞，让我有些本能的惧怕。
但他看见了我。
见到我的瞬间，他眼神立刻变了。
温和，亲切。
好像刚才的阴冷，全完不存在一样。
“你怎么回来啦？”
他笑容满面的给我开门。
我说钥匙忘记带了。
“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他从桌子上抓过我的钥匙，“不早了，快点回去吧。”
接过钥匙，我说谢谢。
然后我转身就快步走开了。
我始终无法忘记他刚才的那个眼神。
那个让我后背发凉的眼神。
第二天。
我去M美容院之前，我妈唠唠叨叨的回了家。
“你孙阿姨真是的。”
“说好了一起去买菜，我等了半天她都不来。”
“我去她家敲门，家里也没有人。”
“给她打电话，电话也打不通，你说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的。”
孙阿姨是独居，家里没有人是正常状态。
可电话怎么会打不通呢？
现代人，有几个能离开手机的？
但我当时压根没多想孙阿姨去了哪里。
当时的我更没有想到，后来会跟孙阿姨在那样的情景下再见面。
这次去M美容院，我带上了一样东西。
之前我曾经用过的万能钥匙。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间小房间里，必定藏着什么东西。
今天，我一定要看个清楚明白。
一踏进店里，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气。
那香气熏得我差点栽一跟头。
“这什么味道啊？”我忍不住问。
店里要是一直都是这个味道，会没有人愿意进来的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杨一飞摸着后脑勺，一脸的抱歉。
“是我昨晚不小心打碎一瓶香水，味道没散干净。”
成雅用胳膊肘捣了捣他。
“果然长得帅装备就是齐全啊，香水都用上了。”
“你就别取笑我了。”
杨一飞的表情，腼腆又有点无奈。
这让我几乎觉得，昨晚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他。
“你俩谁把二楼打扫一下？”
“我去吧。”我连忙说。
“我鼻子太灵敏了，让我去透透气吧。”
我故意跟成雅这么说。
成雅就不跟我抢了。
越走近二楼，香水的气息就越淡。
只剩一丝丝香味的时候，我总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过了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
这香味，之前我在专柜闻到过。
这明明就是一款经典的女香。
就算是中性的人士，都不会选择的这款香。
杨一飞说他打翻了自己的香水。
这，真的是他用的香水吗？
谜团越来越多。
我总觉得，在这背后，藏着一个我必须去探寻的谜底。
到了二楼，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万能钥匙。
这个时间，无论是杨一飞还是成雅，都不会到二楼来。
我有机会好好看一看里面。
这扇门上用着的锁，是很简单的那种。
我将万能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拧。
“咔”的一声，门开了。
一股别样的腥味，从里面冲了出来。
这股腥气，简直要比刚才的香水味还要腻歪。
我忍着恶心，缓缓将门推开。
一大团纠缠在一起的黑色，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来。
房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乱扔的衣服。
有的只是一个硕大的玻璃缸。
玻璃缸里面，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全都是黑色的蛇。
它们拥挤在一处，血红的信子到处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