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没有直奔京城, 而是朝着桐林城的方向一路马不停蹄。
到底在桐林城做了几年的官, 在这里多少也有些人脉,一进城就得知陈霖骁并没有参加秋闱, 他顿时有些很铁不成钢。
原本想着次日一早去青槐村,但此刻他已经按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亚安奔波了一路,原本想着进了桐林城就能歇歇脚, 总算可以缓口气, 却不想主子竟然在即将关城门的那一刻,命他驾车去青槐村。
“主子,您就算是现在去, 闻山先生那边也来不及去考试了,明日都要放榜了, 您不如明日出城。”
正在火头上的东方彧哪里听得进去,“我的事哪里用你做主, 赶紧赶车, 若是今日出不了城看我不打你!”
亚安缩缩脖子, 只好驾车赶在关城门的最后一刻出了城。
早就算好时间的陈霖骁,也恰巧在这日下山,陈母多日没有看到小儿子和儿媳,这会儿终于将人盼了下来, 开心的像是过年似的。
只是那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扫过姚金枝的肚子。
开始她还没有察觉,但一而再再而三的, 就变姚金枝再迟钝还是明白了婆母的意思,她涨红着脸低下头,权当没有看见。
两人从进山开始,就算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只是她也不知怎么的,这都成亲几个月了,肚子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可和她朝夕相处的男人确实明白的,于是暗暗看向母亲,冷淡疏离的目光暗含着警告的神色。
想到初见姚金枝的情景,宋母欢庆的心里多了一丝的失落,大儿媳因为初孕受惊伤了,以至于现在需要喝药调理。
而二儿媳却在未嫁之时落水伤了根本,虽然也有好转,但怕也是受孕困难的。
想到这些,宋氏很好的掩盖住了自己的失落,丝毫都没有让姚金枝察觉出来,她能不在意大儿媳是否有孕,自然也不会因为二儿媳不能孕育而恼怒。
“你们怎么想着今日下山了?不是说好下月初五下山吗。”
因他们回来的仓促,既没有带念祖回来也没有带霍广,只他二人带着两狗两狼下了山。
宋母赶紧给他们二人冲了两碗蜂蜜水,搁以前这可都是金贵的东西,只是现在家里日子好了,蜂蜜虽然金贵但平常偶尔也舍得喝一碗。
姚金枝微红的脸此刻也终于恢复,结果婆母递过来的蜜水,笑嘻嘻的喝了一个干净。
“夫君说东方大人这两三日应会过来,所以我们二人提前下来等着。”
提到东方彧,宋母一怔,顿了顿也终于想起了这个人,“哟,这得有一年没有听到东方大人的消息了,他不是去京城任职了吗?”
陈霖骁素来少和母亲说这些,上次宋母见东方彧还是为杜家平反,前前后后加起来可不得一年未见。
“嗯,这次特意绕道过来一趟,然后就回京继续任职。”
陈霖骁不欲多说,简单的应付了一下宋母,便去了自己的新宅子,新房子盖好之后他和姚金枝还没有怎么住过。
看着宽敞的房子,家具都是新的,任谁心里也觉得舒坦。
“再攒攒钱,等着过了年,咱们将山上的房子也重修一下。”
念祖和霍广经常进山,若是哪次不便去道观也能在山中留宿,只是宋母闻言不甚赞同。
“现在咱们家日子好了,你不如少进山吧,家里现在也有地方,腾出一间房做学堂,你当个教书先生岂不是舒坦。”
整日往山里跑,哪像是过日子的样子,她没有说的是,万一姚金枝哪日有孕,有了孩子再陪他进山也不能够了,不为生计担忧,他一个人进山作甚。
陈霖骁不置可否,宋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主意大,也没有再劝。
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是老了招人嫌了。
姚金枝见他们谁也不让步,笑着挽住了宋母的胳膊。
“他要盖就让他盖吧,念祖日后还要常去道观学艺,左右我们还得经常入山。”
她倒是忘了这个,想起念祖宋母又询问起姚金枝,多日没见那个小家伙,宋母还怪想他的。
“和那些道士都熟了,现在在山里的日子好着呢,再说霍广也在那边,您就放心吧。”
宋氏还想再问什么,突然见霍老爹疾步朝着他们走来。
在陈家这段时间,霍老爹又是喝药又是调养,只要不是做沉活人和无病没有两样,闲来无事还在院子外的空地上种了几隆小青菜。
“先生,外面来了一位大人,说是来找您的。”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时候前来拜访着实失礼,陈霖骁皱眉沉思了一瞬。
“请他们进来。”
就连宋母和姚金枝都跟着紧张起来。
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东方大人这样急切的赶过来?
“你当日说的都是真的?!”东方彧一进门,也顾不上给宋氏见礼,疾步走到了陈霖骁的身边。
堂屋里的众人被他问的一头雾水,陈霖骁也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你真的就只想考个秀才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
这下屋子里的两个女人明白了,宋母尴尬的咳了一声。
“大人此刻过来应是还没有用饭吧,那正好我们也用,我这就是做些吃食,有话您先坐下说吧。”
姚金枝也赶紧跟在宋母身边,“母亲我和您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