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面容精致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次刚刚的问题。
褚蔚见她神情胆怯,像只受惊的小猫咪,忙不迭招手:“秦帆,你快把我们是好人翻译给她听。”
秦帆就是个学渣,哪能肩负起这样的重任,他将头歪到一边:“我就能听几句,不会说。”
褚蔚失望地拍向脑门。
语言不通,那他们现在该怎么交流?
正当他陷入烦恼之际,座敷童子从矮山石后面抱出一个红色的球,迈着小步子走到褚蔚面前,把球往前递,清脆的嗓音吐出几个音节,漂亮的大眼睛充满渴求。
秦帆想了想,猜测道:“她大概是在说一块玩吧。”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褚蔚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接过那颗球,陪着她一块玩耍。
“褚蔚!”文清榕大喝,“你悠着点,别把自己……”
座敷童子似乎被叫声惊到,红球从手里滑落,沿着地面一路向后滚去。
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座敷童子委屈地瘪起嘴,泪花一点点凝聚,水汪汪地在眼眶里打转。
文清榕见状紧抿着唇,深深的负罪感涌上心头,不自禁反思起刚刚说话的声音,是不是有些太过严厉。
“我刚刚在来的路上上网查过,网络上说座敷童子非常孩子气,有的时候会对人类恶作剧,但不会害人。”褚蔚跳下濡缘,半蹲下与座敷童子视线齐平,笑出一口大白牙,“我猜它就是太寂寞,想找人玩而已。”
座敷童子怯懦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陌生人,转而向文清榕投去求救似的目光,眸光泛着盈盈水雾,宛如受惊小鹿。
楚楚可怜的目光给了文清榕会心一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走到褚蔚身侧,伸出手抚摸着座敷童子的头顶。
或许它真的只是想找人玩而已?
姜芜见两人以貌取妖怪,轻而易举落入对方陷阱,无奈出声提醒:“亏你们还是修行者,网络上查的内容你们也能信!”
空灵的声音醍醐灌顶,形如当头一棒。
褚蔚笑容僵住,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本能想退开,却来不及行动,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勒力,整个身体被冲上半空,无数藤蔓从地下钻出,将他的身体牢牢捆绑。
藤蔓的出现只在一瞬间,长到两米高左右的时候又生出两片巨大叶子,边缘锋利无比,宛如开刃的匕首。
几步外的文清榕正和他享受着同款待遇,意识恢复时,身体却使不出力气。
两人几次试图挣脱,狼狈模样反而取悦到下方的座敷童子。
它高仰着头,眸光激动,嘴角近乎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好似锯齿般的尖牙,愉悦地欣赏着落入陷阱中的猎物苦苦挣扎。
收回目光后,座敷童子又变回原先可爱纯真的模样,它转向姜芜几人,朝前伸出手,发出邀请。
“原来如此,精神控制吗?”姜芜轻描淡写扫了眼半空中那两位,嘴角挑起,“只要回应你,就会进入你的控制领域,任你为所欲为。”
座敷童子迷茫地眨眨眼,像是在费解面前人说了什么。
它转过身,抱起脚边的皮球,双手捧着向前抛起,似乎是想和对面的人玩接拋球。
那张脸稚嫩、无害,充满童真。
皮球呈抛物线飞起,顺势落下,姜芜眯起眼,抬手将球定在眼前,指尖一点,球身泛起雾气,露出本来面目。
那是一把尖头不锈钢菜刀。
如果真把它当成皮球去拍,一定会受伤。
姜芜不是嗜杀的人,但眼前这只小妖怪俨然不是善茬:“还真是个表里不一的小妖怪,你的恶作剧都是冲着见血去的。”
她动了动手指,一条灵线缠在刀柄,纤长如玉的指尖上下起伏,那菜刀遂即调转方向,朝前飞出。
刀尖泛着幽光,转瞬到达眼前,座敷童子只来得及侧过身,堪堪避开攻击。
愤怒爬上稚嫩的面庞,它的五官变得模糊起来,整张脸布满诡异的黑色阴影,周身气势大涨。
就在此时,一声碎裂声响起。
黑化停止,座敷童子缓缓回过头,身体僵住。
那把刚刚还在攻击它的菜刀,此刻正插在不远处的矮山石上。
座敷童子低垂下头,发现身体裂开了无数细缝,它痛苦张大嘴,身体随之消散,只余下一道刺耳的尖叫。
虚无的空间只是梦幻泡影,假象背后的真实,只是一间宽敞的卧室。
接连两声落地声响起,文清榕快速从地上爬起,瞥了眼趴在地上直叫唤的褚蔚,目光跳过他看向不远处。
他们此行寻找的座敷童子本体已倒在地上,身体中间插着一把菜刀。
原来座敷童子出现的地方就是本体所在的位置。
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文清榕充满敬意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姜芜游动。
座敷童子倒在地上,嘴巴上下开合,不断发出古怪的语调。
秦帆紧跟在姜芜身后,竖起耳朵聆听:“它好像在说什么?”
太过复杂,他听不出来。
姜芜一脚踩碎那喋喋不休的脑袋,眸光晦涩:“管它的,反正也听不懂。”
鬼里鬼气又不安好心的东西,何必在它身上浪费时间。
第70章
房间内最后一丝阴气消散, 姜芜示意夏一凝到屋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