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几步外泾渭分明的两位母亲,挑起眉小声说道:“本来我们也打算给爷爷介绍位很厉害的大师的,不过她手头上有事,没来得及联系上。爷爷的心事被你们找的大师解决了,我妈心里很不甘心。”
人为财死,司家偌大家产,人人都想收为己有,要想不争,谈何容易。但只要是公平竞争,不做伤及亲人触犯法律的事情,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都是正当手段。
司晨屿心中坦荡:“大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让她们折腾去吧。”
“姜大师,明天是我家小孙子订婚,若是有空的话,不妨来喝杯喜酒。”司老爷子正说着,就看到家人迎面走来,“那边那个,笑得跟朵花的,就是我的小孙子了。”
司母走上前:“爸,您回来了。”
她正准备顺势将话题引到寻人的事情突显功劳,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惊呼。
“小姑?”
程卉止惊诧地望着和司老爷子并肩同行的姜芜。
司老爷子疑惑:“小卉,你认识姜大师?”
程卉止不笨,瞬间就明白姜芜便是那个帮老爷子解决心事的大师,她忙不迭将江敏溪拉到前面,亲昵挽着她的手:“这是我们家亲家,敏溪的姑奶奶,按照辈分,我也得喊一声小姑。”
司老爷子:??
司母:???
弄清原委,司家几位神色各异,司母更是笑不出来,好不容易刷到的好感度,这下全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老爷子身心疲累,没力气应酬,先跟着司晨屿的车回家休息。
程卉止主动担下送姜芜回酒店的任务,在儿子和未来儿媳的目送下,神清气爽地挥手告别。
车子出发不久,程卉止忙收起笑容,凑到姜芜跟前,委婉试探:“小姑,你跟司晨屿他们家很熟吗?”
程卉止原先也想过要请姜芜帮忙,又担心事情办不成勾起老爷子的伤心事,瞻前顾后没敢出手。
后来听说司晨屿请了大师上门,她急忙想请姜芜助阵,结果得知她已外出工作,一时半会回不来,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姜芜实话实说:“他托人找到我,请我帮忙,我看他是司家人,就答应了。”
若非知道司晨屿和司柏岚是堂兄弟,姜芜也不会一口答应。
程卉止回过味,心中着急:“你是说,你知道我们是一家的,那你为什么要帮他啊?”
似乎是觉得这么说不太对,她连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该帮,找人是我爸的心结,他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能达成所愿是好事。
可是,你既然要帮,应该站在我们这边才是,以柏岚的名义,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以后柏岚拿到继承权,敏溪就是司家的女主人了,你代表他们,那功劳不就是他们一家的了嘛。”
她筹谋多年,苦心周旋,为的就是让司柏岚入主公司,拿下继承权。
在她眼中,他们已经和江在绑在一条绳子上,就应该同心协力,共同进退。
姜芜淡淡瞥过眼:“这是你的意思,司柏岚怎么想的?”
程卉止固执己见:“他懂什么啊,小孩子家家,还说公司应该让给大哥经营,我是为他好,权利和金钱只有握在手里,才是自己的东西。”
姜芜又问:“司柏岚的父亲没有在司家公司任职?”
提到丈夫,程卉止气就不打一处来,司老爷子不算偏心,早年分别给了两个儿子一家小公司经营,结果大儿子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二儿子却差点弄破产。
以此为分界点,两人差距拉开,至此以后在公司的地位也大相径庭。
“别提了,他现在就在公司挂个虚名。”程卉止恨铁不成钢,“成天就知道捣鼓破画,想当艺术家,我看他脑子有病。”
“丈夫沉迷艺术,儿子无心争权,只剩下你一个人争强好胜。”姜芜发出灵魂拷问,“不累吗?”
程卉止张着嘴,她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不累,全家上下就她一个人忙里忙外,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她嫁了个废物老公。
她做那么多无非是不甘心,就是想争这下口气!
那么大的家业,会争才是人之常情,姜芜把话说得更加明白:“司晨屿年少有为,有头脑有远见,司家交由他管理,定能更上一层楼。”
程卉止不服气:“我们家柏岚也没那么差吧。”
只要他再努努力,一定能和司晨屿做得一样好。
她当初希望儿子找个家境旗鼓相当的人家联姻,就是想要强强联手,两家人齐心协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司晨屿?
再者说管理公司也不一定需要本人亲力亲为,完全可以高薪聘请专业人士。
姜芜不带任何情绪说道:“他适合做家犬,不适合当柴狼。”
守业远比创业难,司柏岚可以□□妻顾家的好丈夫,却不能成为运筹帷幄的霸道总裁。
只是三言两语,程卉止怎么可能就此放弃苦心追求的一切,她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她的心被姜芜一番话搅乱,拧巴挣扎,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忆起过去的日子,不作为的丈夫,愿意为爱情抛下所有的儿子,他们人人清高,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贪权图利。
程卉止双拳紧握,虚心请教:“小姑,那你说,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