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戈经常去的租书屋跟精品店都倒闭了，买教辅书跟文具的几家店倒还在，一样的生意长虹。
他们之前念书的教室正在上课，不好意思去影响学弟学妹们。
他们一起去了操场，肩并肩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操场上的男生打篮球。
当初觉得学校挺大的，现在怎么觉得这么小。
有些怅然，就像小时候住的地方，五岁遇见谌颐的那座城市，总记得家的附近有一道大江，很长很长的拱桥要跑很久才跑到另一头，后来长大了再寻找却发现它只是一道窄窄的小河，会觉得它很长很长，只是因为人小看世界都是巨型。
操场上有一个班级的学生正在做立定跳远测试。
看到别人考试，陈平戈也想起了自己过往学生时代考试的经历。
“我人生中最傻缺、唯一一次最悔不当初的作弊就是我读大二的时候，”陈平戈说：
“当时我大二，期末考一门必修课大考，年级统一到大课室统考的，人多监考老师少，又不是专业课，一般是放得很松的，在我们系是默认可以带小抄的，当然你不可以太过分就行了。全班同学都带了小抄，我没背住多少，于是我也跟着带小抄了。最后，在四周抄得热火朝天的氛围中，就我一个人，被抓了。”
谌颐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后来我一问才知道，就大家考试作弊的常规操作，就是带小纸条，再隐蔽一点就是矿泉水、纸条、胶带，能懂吗？”
人生没打过小抄的学霸谌颐，显然不太懂。
陈平戈解释，“就是把小小字的纸条，用透明胶带，粘在矿泉水瓶上，不认真看根本不会发现。而我第一次作弊，年少无知……没错，我当时读书很努力，专业课都不作弊的。话说回来，后来我了解到，我被抓的理由是我带了 A4 纸，目标太大，明目张胆，监考老师觉得我是在挑衅她，不抓我抓谁。”
谌颐想大笑又不太忍心，只能清了清嗓子。
“我们宿舍的姐妹一起陪我去教导处求情，最后把记过改成了写检讨兼通报批评一次。她们都觉得我是头猪。后来她们不笑我了，因为隔壁班被抓到的人，带的是 1.2L 的饮料。”
谌颐笑了出来。
他们走出学校的时候，即将放学了，学校周围的小饭馆，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校门一开，迎接一大波嗷嗷待哺的学生。
他们读书时候常去的卤肉店还在，老板已经退休了，现在是老板的儿子跟儿媳接档，曾经 3 块半一碗的卤肉饭涨到了 10 块，还好味道还是一样的。
他们吃完饭的时候，学校放学了，穿校服的学生涌进了各个小饭馆，排队点单的、占座的、大声商量着要吃什么的、招呼老板收桌子的，把小小的场地挤得水泄不通。
陈平戈身后站着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怀里抱着一个男生的书包，看样子是在等着他们的座位，陈平戈站起来说“座位给你吧”，那个女生开心地说“谢谢”，灵活的身形一转嗖地坐到陈平戈的座位上，顺便用书包占了旁边的一张椅子。
陈平戈跟谌颐走出来的时候，回头一看，女生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买了饭回来的男生，他们边吃饭边说话，狭窄的空间里，明明态度亲昵，两人却正襟危坐，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是掩耳盗铃式的早恋场景。
陈平戈拉着谌颐的手，想她变成老阿姨的好处，就是可以跟谌颐在任何公开场合手牵手啦。
他们继续在学校的附近乱逛，消食跟追忆两不误。
第111章 全文完
路过一家小店的时候，陈平戈“咦”地一声停住了脚步。
咖啡馆居然还在，当年明明是最有可能倒闭的，现在居然还开着。
陈平戈透过玻璃窗户望里望，见里面的桌子上坐着一对一对穿着校服的情侣，人小鬼大地模仿大人约会的样子吃西餐喝咖啡。
陈平戈悄悄对谌颐说：“我一直认为谈恋爱到这里吃饭，是很危险的行为，老师经过时这么望进去，谁早恋一目了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请家长。”
谌颐不认得这里了。
陈平戈不满地说：“我第一次跟你告白的那天，就约你在这里坐过。”
谌颐最近刚温习过陈平戈的日记，他终于联想起来了。
陈平戈抱怨：“你当时对我很冷漠的。”
他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我现在要怎么补偿好？”
陈平戈很认真地想了一会，“换你请我吃饭、跟我告白。”
“行，”谌颐爽快地答应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平戈不太满意他还有条件，但还是听他说。
“今天由你带我到处走，明天的行程要我来安排。”
谌颐所谓的由他安排行程，其实还是领着陈平戈在小镇里乱逛。早上先由她睡到自然醒，临近中午的时候带她出来，到学校的咖啡馆里吃午餐，吃完午餐后，他带着她散步去了她家附近的人民公园，观赏了一番湖光山色。
陈平戈看到公园里开了个划船游湖项目，还带谌颐下去体验了一番。
从船上下来后，陈平戈期待地看着谌颐，期望他能跳脱出这种老年夕阳红团体游的玩法，谌颐两手一摊“再出去走走吧”，于是又带着陈平戈到处走街串巷。
他们逛了花鸟市场，走过了商业街，看了当地传统民居保留地，终于陈平戈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