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乔皙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色即是空”，随后摆出一副谈正事的样子，“秦祎，我是来找你谈正事的。”
秦祎换完衣服坐到她身边，“什么事？”
“海底我不想演了，你也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秦祎听完沉思了片刻，“因为张咏薇还是徐双行？如果是因为他们两个，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现在的舆论足以把张咏薇的口碑压垮，黑曜只会得不偿失。”
在他的计划里，即便张咏薇会硬着头皮出演，但片方却没有傻到做一笔赔钱的买卖。用了张咏薇这部剧明显会被吐槽的血本无归，观众才是买账的受众，不出半个月，他们一定会让张咏薇辞演。
乔皙说：“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你。”
秦祎不解的看向她，乔皙有些局促的解释道：“我知道为了让我演海底在背后花了很多心血，但是这部剧我其实并没有特别想出演，而且我也不想你因为我真的和黑曜撕破脸皮。”
“笨蛋。”
“我怎么笨蛋了？”乔皙不满的瞪他，明明是在为他考虑，还要被他数落。
“从我在徐双行面前带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和他势不两立了。”秦祎对着乔皙那张天真的脸，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而且我不需要你为了我退让，乔皙，我希望你明白，我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乔皙以为只有自己单方面的在为秦祎考虑，没想到他也一直在为她考虑。
他们是双向奔赴。
乔皙目不转睛的盯着秦祎，她很少用这么直白的目光看秦祎，秦祎被看的心痒难耐。
“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看看。”
乔皙站起来，伸手替秦祎理了一下衣领，“我有想接的新电影了，海底就让张咏薇去折腾吧。”
反正她现在的口碑已经开始全线崩盘，她正好在一边吃瓜，笑看那个女人怎么垮掉。
秦祎尊重乔皙的选择，既然她已经有想接的新项目，那他也不会强迫她去演自己不喜欢的。
“好，你说了算。”秦祎顿了顿，“不过我这次出钱又出力，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补偿？”
也是，这个人情确实该乔皙她还。
她郑重的拍了拍秦祎的肩，“过段时间我请你吃饭，地方随便选，价格不是事。”
秦祎面上一冷，“你觉得我缺的是你那顿饭吗？”
还看不起她请吃饭？
乔皙耸耸肩，“爱吃不吃，不吃我还省钱。”
秦祎无奈的按了按额角，“乔白白，你是真的很懂怎么气我。”
和秦祎说完正事后，夏如归按照乔皙的意愿，继续帮她往下推进了那部电影。
片方那边很积极，很快就把合同和完整剧本发了过来。
乔皙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看完整个剧本后，果然更下定了要演这部戏的决心。
这部戏是古代题材，讲述了因为出身不幸而流落乐坊当乐妓的柳思思，不甘心永落风尘，靠着自己和命运不断做抗争，最终摆脱命运，脱离乐籍，成为了一名受人爱戴的宫廷乐师。
乔皙最看重的是柳思思这个角色，有韧性，坚强，只要自己选定的路九死不悔，和她身上的某些共通点能产生共鸣，所以她能共情，更有创作这个角色的想法。
而支撑着柳思思一路走来，可以傍身的便是她十几年来苦学的琵琶技艺。
剧组很贴心，特意为乔皙请了琵琶老师，教她练习琵琶。
乔皙有过一点钢琴基础，基本的乐理知识是懂的，但琵琶有弦，学起来先费的就是手指。
不到三天，她常按弦的几个手指就已经全部贴上了创口贴。
疼是真的疼，可再疼她也得硬着头皮练下去。
就像是她这个角色柳思思一样，选定的路，就一定不会回头。
距离《海底》开机只剩不到三天，期间片方提出要换张咏薇的建议，全被徐双行用手段和钱压了下去。
《海底》的人都当张咏薇是徐双行放在心里宠着的情人，不然不可能为她花这么大的心血。
但张咏薇心里清楚的很，徐双行会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她，徐双行打从心眼里瞧不上她，徐双行不过是把她当做刺激乔皙来向他服软的工具人。
现在张咏薇的处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只能被徐双行牵着鼻子安分的走。
她从没有哪一刻内心像现在这样，迫切的希望乔皙和徐双行好上，至少那样她不会演这部被网友吐槽的剧。
可直到正式开机那天，乔皙仍然了无音讯。
开机仪式上，徐双行破天荒的来参加了，张咏薇的一言一行都不得不谨小慎微。
她心里也在暗骂徐双行是疯子，为了等乔皙向他服软，都来现场了，这不就是在侧面告诉她，哪怕开机仪式上是她张咏薇，但只要乔皙点头，他徐双行立刻能把张咏薇换下去。
可惜，他们的徐总等不到了。
“对面是什么剧，怎么和我们同一天开机？”
《海底》的工作人员在人群里问。
“琵琶行？没听过的班底，估计不入流。不过那个站在中间的女主演，好像是乔皙？我没看错吧？”
“不是吧？这种评级看起来像B级的网络大电影，乔皙去演了？她这咖位也掉的太厉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