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藜闻言一顿,扭头看过去,她笑了笑,说:“这位记者又见面了,你的问题一如既往地有意思。”
记者上次吃过亏,这次仍然提出刁钻的问题:“李恩藜小姐你该不会想否认吧?你身上的礼服和傅总的西装款式显然是配套的。”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两人的服装上。
李恩藜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披散肩上,一袭吊带黑底闪亮玫瑰刺绣连衣裙,纤细的美背裸露,开叉裙摆使得修长美腿若隐若现,让人沉浸黑白照片的艺术美感。而傅夏铎西装的左侧绣着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西方的穿着打扮,配上小领结,添加一丝毫无抗拒的绅士感。
她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
可是她身上的礼服是Chihiro品牌新一季秋冬系列,并没有和傅夏铎沟通而特意搭配穿着,却两人莫名的默契挑选衣服成了情侣装。
李恩藜眨了眼睛,答道:“这是我和傅总朋友间的默契,你不提一句,我都没发现呢。”
记者:“朋友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请问你是朋友身份出席,还是女朋友?”
李恩藜:“这位记者你似乎很喜欢吃恋情瓜,但很抱歉,你的想法又落空了,我是以傅总的女伴身份出席活动,女伴不等于女朋友,如果你乱写什么让傅总真正的女朋友和他分手,这锅我可背不起。”
话音一落,她用手肘捅了一下傅夏铎,冲他笑笑,示意他说话。
傅夏铎哑然失笑,瞬间会意,极其配合李恩藜,说:“对,说不定我的女朋友现在已经生气了,所以请这位记者朋友不要胡编乱造,谢谢。”
两人转身继续往前走,进入宴会厅。
站在角落处,李恩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傅夏铎托着两杯果汁,走过来,递了一杯给她。
“怎么样,还是不适应?”傅夏铎问。
“无法适应。”李恩藜接过果汁,实话实说。
她不喜欢名利场的氛围,和祁言聿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如此。
忽地,李恩藜手机一震,收到一条信息。
傅夏铎浅饮一口果汁,说:“有事?”
李恩藜微蹙眉,说:“嗯,Ann姐发来的,没有详细说,但叫我回工作室。”
傅夏铎闻言点头:“我和他们打声招呼,就送你回工作室。”
李恩藜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打车回去——”
话音未落,有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靠近,她抬眸,视线往上扫,便看到祁言聿脸色阴沉,好像压抑着怒意随时爆发。
傅夏铎见她突然不出声,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祁总好巧,你也在。”
祁言聿抿着唇,正努力压着自己的怒火,却留意到两人身上的服装是配套的情侣款,还压抑个屁,整个人陷入盛怒之中。
但看到李恩藜在场,又不好发怒,他拳头攥紧,咬牙切齿道:“傅总,你怎么未经允许就把我家代言人带来这儿?”
傅夏铎笑笑,说:“祁总,她是你集团的代言人,不是你的私有物,只是她没问题就好了。”
祁言聿眉眼烦躁,舌尖重重扫过后槽牙,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大步向前,不顾形象地给傅夏铎一拳。
然而,李恩藜偏偏挡在中间。
“小恩,你让开!”祁言聿说。
“祁总,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想干嘛,打人?”李恩藜问。
祁言聿下颚绷紧,不吭声,傅夏铎气定神闲的站立在原地,仿佛没在怕的。
如此大的举动,还是引起附近宾客齐刷刷的目光,李恩藜无力扶额,并不想成为晚宴议论的对象,没好气地和两个男人说了声“都给我出来”,自顾自地朝外面走去。
*
宴会厅后方有一个半月形花园,昏黄的灯光自上而下落到地面,风吹动花丛发出沙沙的声音。
李恩藜看了他们一会儿,刚想张嘴,手机又震了两下,似乎在催促她赶回去。
她没有迟疑,直接转身走人,眼不见心不烦,本来想好好当个花瓶,免费吃顿宴会的豪华大餐,才不想处理两个男人一台戏的戏码,竟然吃不了,那就回去工作吧。
“小恩,你去哪?我跟你一起走……”祁言聿望着她的背影。
“她有工作。”傅夏铎说。
空气只安静了一秒。
祁言聿眼睛微眯,阴仄仄的开口道:“你不要装作一副很了解李恩藜,傅总,请你离我的代言人远点,别再纠缠她。”
他头也不回转身要走时,后面响起了一道声音,脚步一顿。
“纠缠她的人是你吧。”
傅夏铎说:“你连她有酒精过敏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脸面出现在她面前。”
祁言聿眸底藏着内敛的愠怒,紧抿嘴唇,因为这句话戳痛他的心窝,整个人都陷入了低气压中。
巴黎狂欢节的烟花庆典那天,所有人都在街道上庆祝,不料天空下起了零星小雨,仍然没有影响到庆祝的热情,烟花绽放后留下的青烟,也没有因为雨水而消散。
傅夏铎发现李恩藜没有出门,便上楼寻去,见到她一个人坐在天台,旁边放着不少啤酒,奇怪的是每罐都开封,却没有喝一口。
他走进来问她,她说:“一醉解千愁,但我只要喝一口,便要了我的命,原来我连解闷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