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司桑桑，有些好奇，“母后，主系统为什么要补偿您一颗引魂丹啊？刚刚系统说，这似乎是商城里无法用积分兑换的神级丹药——”
司桑桑听后，眼神一瞬间变得哀痛。
她掐紧掌心，缓缓说，“因为，主系统有愧于我。”
她闭上眼睛，冷笑。
“它让我穿越，结果却害得我失去了现代的那具身体。害得我妹妹伤心过度病逝，害得我父母接连失去两个女儿绝望自杀！”
“我兢兢业业做任务，回到现代却发现已经家破人亡！”
“而主系统它早就知道发生在我家人身上的悲剧，可它为了让我安心做任务，竟一直隐瞒我！”
“我回到现代之后，主系统便承诺补偿我一颗引魂丹，让我可以在我自己、我父母和我妹妹中间，任选其中一个复活。”
说到这儿，司桑桑重新睁开眼睛。
她望着祝无欢，哀伤的笑道，“这样的补偿，欢欢你想要吗？用一家人，四条命，换一个人重生的机会，你觉得划算吗？”
祝无欢震惊得失语。
她望着哀伤落泪的司桑桑，嗓子忽然堵得厉害。
难怪好好的一个穿越者，会突然疯掉。
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承受不住的。
因为对婆婆她而言，家人的死不是一场意外，那一场灾难都是因为她而起，她背负着害死了一家人的罪恶感……
她恐怕直到现在都坚持认为，是她的穿越害死了妹妹和父母，所以她受不住打击，疯掉了……
祝无欢深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司桑桑的手腕。
“母后，引魂丹是个宝贝，您真的要现在就用掉吗？”
她劝道，“您受了这么多苦，您应该将引魂丹留着给您自己啊！您不要用掉它，好不好？等您百年之后，我和皇上用引魂丹让您在另一具婴儿身上重生，让您忘掉烦恼开开心心的重新活一辈子——”
司桑桑摇头。
她抬头望着窗户，眼神悠远。
“我这辈子做了这么多孽，害了这么多人，我已经活够了。现在有夜儿和你，有孙儿孙女，我就守着你们多活几年。等你们也老了的时候，我就可以结束这一生了。”
她落着泪，笑道，“这一辈子已经够苦了，我不想再变成婴幼儿，重新来感受一次人间的恶意和折磨。”
祝无欢心里堵得越发厉害。
她握紧司桑桑的手，哽咽着说，“母后，老话都说否极泰来，正是因为您这辈子已经够苦了，所以下辈子一定会幸福的。”
司桑桑摇头。
她轻轻笑着，拍了拍祝无欢的手腕，“欢欢啊，母后真的已经活够了，只要你们这辈子能孝敬母后，让母后走完剩下的日子，母后就没有遗憾了……”
她凝视着祝无欢的眼睛，一字一顿，“母后真的不想再重来一次，不想再经历一次人间的悲欢。”
这话，让祝无欢心中猛地一阵钝痛。
司桑桑揉了揉祝无欢的头发，“乖，帮母后将引魂丹兑换出来，好不好？”
祝无欢眼睛发涩。
凝视着司桑桑那双淡然的眼睛，她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让系统兑换之前，她问司桑桑，“母后，您要复活晋王对吧？那您不想复活先皇吗？听说，您和先皇很爱对方……”
司桑桑不等她说完，就嗤笑出声。
她冷笑道，“复活他，我是嫌日子不够苦，非得给自己找个大爷伺候吗？”
“……”祝无欢有些懵的望着司桑桑。
这这这，母后这样子跟她听说的故事不太一样啊，母后好像没那么喜欢先皇？
司桑桑看着祝无欢懵逼的模样，一边淡定的抹着眼泪，一边勾唇笑。
她说——
“夜儿他父皇那个人，有大病的。”
“他自私，狠毒，心胸狭隘，自己爱美色，对妃嫔却又多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我没有一天不憋屈。”
“他自私到什么程度呢，在我活着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过，他死了以后要让我为他陪葬。”
“而在我离开大宁以后呢，他又为了让我回来，不止一次想杀死我的两个孩子，想让被我改变的历史恢复原来的模样。”
“陪葬这两个字的美好之处仅限于，一个人死了以后，另一个人生无可恋，愿意自动放弃生命生死相随，这样的陪葬是美好的。”
“可是当你不愿意死的时候，他要死了，就非要生生扼杀你鲜活的生命，让你陪他一起死，你还觉得这陪葬二字美好吗？”
说到这儿，司桑桑嘴角一片讥诮。
祝无欢也听得背脊发寒。
原来先皇的病态，不只是司桑桑走了以后才被激发出来的，他一直就有这么病态的心思！
不管在什么时候，逼人陪葬，都是很残酷很自私的事。
换位思考，如果凤长夜敢动让她陪葬的心思，她会将他头都打掉！
她的确爱他，可是他死了以后她还想继续活的，她还有儿女，还有兄弟姐妹和朋友，活着多么美好！
第278章 无欢泪流满面，心痛得不能呼吸
司桑桑还在继续往下说。
“陪葬也就罢了，可他为了历史恢复原样，为了让我再穿越一次跟他重新来过，他竟然想要杀死我的两个孩子，这样的男人，谁能爱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