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她的,来到车站后身。
他们所在地势高,正好可以俯瞰下面开阔的区域,那里有一片绿草如茵,充满对称性的建筑,是标准的英式建筑风格。
金鑫戳了半天度娘地图,说:“不是古迹,是所学校。北城最大的国际学校。”
“国际学校啊,”孔家奇摸摸下巴,“虽然比不上咱们的建筑,但也蛮好看。”
他们开启讨论,看到学校里还有湖,纷纷咋舌外国人就是有钱,壕无人性。
温年站在一边,望着那些建筑,恍如隔世。
*
金鑫家亲戚的房子原本就是用来做民宿的。
它位置虽然远,但离北城的三个著名景点很近,以前生意不错。
只是金鑫亲戚要和女儿一家搬到外地去了,这所民宿也就不再经营,就空了下来,只等时机合适,转手卖掉。
房子是标准的两室一厅,开放式厨房,每间卧室配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上下床,装修风格是北欧原木风。
池林之前开车带大家去隆城,也累了,商量之下,陈迒睡客厅,让池林睡屋里,好好休息,补充体力。
晚餐时间,金鑫叫了全家桶。
吃饱喝足,金鑫又拿出扑克供大家娱乐,弄得杨晓桃头一次觉得金鑫这么靠谱,简直是天生做带队导游的料儿。
温年不会打扑克,在旁边看大家玩。
前面几轮,赢得都是陈迒,金鑫说他一定是脑子好会算牌,勒令他退出战局,他便坐着和她一起看。
中间佟佳露几次喊温年加入,说她可以教温年玩,大家一起。
但温年都没听见,还是陈迒给她递零食时,她才发现佟佳露看着她。
“怎么了?”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温年顿了顿,说:“可能是有点儿累了。”
这么一提,金鑫看看时间也说不早了,明天还要起大早,得赶紧睡了。
杨晓桃和佟佳露把单人床给温年睡。
颠簸了一天,温年身体确实是累的,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你是不是择席啊?”佟佳露问。
温年不明白:“什么是择席?”
“就是换了陌生环境睡不着。”杨晓桃解释,“温年你不是带了自己的床单和被单了么,该不会啊。”
温年意识到是自己翻身翻太多,抱歉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
佟佳露说:“我能让你吵到吗?我要是想睡,分分钟着,就是……”
杨晓桃哎呀一声:“她就是怕你睡不好,明天没精神!关心一下,要不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
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佟佳露用被子蒙住自己。
温年笑笑:“可能是有点儿不习惯,一会儿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佟佳露和杨晓桃都睡沉了,温年还是睡不着。
她有些口渴,轻手轻脚起身,想去厨房喝水。
房子里黑黢黢的,只有客厅阳台洒落下月光,照的茶几晶亮。
温年看到沙发那里隆起的轮廓,尽可能让自己的动静再小些,可刚走到厨房吧台,陈迒还是说话了。
“睡不着?”
温年听他的声音里并不带睡意,说:“你不也是?”
陈迒又问:“喝水?”
“嗯。”
陈迒起来,打开厨房的小夜灯,拿出冰箱里的矿泉水,倒在烧水壶里。
等水开的这段时间,温年和陈迒一人站在吧台里,一人站在吧台外,谁都没有说话。
陈迒将玻璃杯洗刷干净,又将热水和凉水混合出适合的温度,递给温年。
温年接过去,忽然听到过道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第一反应就是放下水杯关灯,然后拉着陈迒躲在了吧台后面。
出来的是金鑫。
他炸鸡吃多了,肠子这会儿玩命工作,不去交代下成果怕是不行。
卫生间灯打开,淡淡的暗黄色飘到厨房这边。
温年紧抿着唇,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
她不过是来喝水,陈迒不过是给她做水,清清白白的,可被她这么一搞,就莫名有种怕人抓他们那啥那啥的感觉。
温年的脸腾一下就热了。
她根本不敢看陈迒,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一动不动蹲着,蹲成石像。
金鑫那边也有变石像的趋势。
进去都十分钟了,硬是一点儿动静没有,睡着了吗?
温年蹲的腿又疼又麻,尴尬都快忘了。
“要不……”
陈迒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
低沉中带着微哑,连同牙膏里的薄荷清凉先是在温年下巴到脖子这里缠绕了一圈,之后又钻进温年耳蜗里,激得她头皮发麻。
温年险些直接坐地上。
“要不起来吧。”陈迒说,“他看不见。”
温年声音小极了:“真的?”
“嗯。”
实在也是蹲不住了,温年点头,准备站起来。
可蹲了太久的人是不好轻易站起来的,温年才要抬起上半身,她的膝盖就不听话地打弯,人奔着地就扑过去了。
陈迒也没好到哪儿去,还要接住怕疼的某人。
两人手忙脚乱,直接在吧台后面来了个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