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岭亦是想到此事,赶往快步前往沁仪院,若不然殃及池鱼,他将再无筹码与宗尧谈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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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顾岭与柳倾然到沁仪院时,便见身着统一锦袍的暗卫整齐划一的,一手提宫灯,一手持剑,紧随在男人的身后,令顾府蠢蠢欲动的士兵不敢靠近。
顾岭见到守卫拔剑相向的架势,顿时眼前一黑,只差不昏厥过去。
在柳倾然的提醒下,他立即大步向前,大声呵斥:“将剑收起来,快退下,不得造次!”
士兵们方才知晓,居然有人胆敢半夜闯入将军府闹事,立马派人过来擒拿刺客。
但一到沁仪院便见是,经常出入荆州练兵营的大人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正巧顾将军赶到了,立即纷纷收回剑。
正当众人疑惑茫然时。
宗尧斜坐在太师椅上,他骨瘦的手撑着下颌,眼皮低垂,冷声开口:“将顾槐音请出来,告诉她,寡人特地前来请教她,顾府的规矩。”
男人眉眼间是睥睨天下的冷漠,傲慢,丝毫不将顾岭放在眼里。
“殿下,是微臣教女无方,何苦劳您大半夜来沁仪院。明日一早天不亮,我定然压她去承绫院,向您与姑娘负荆请罪。”顾岭今日的姿态,是比以往放的极低了,他俯下身,连连拱手以示歉意。
柳倾然见到顾岭卑躬屈膝的模样,突然心酸起来,她一咬牙,跪在阎王爷的面前,磕头道:“殿下,今日的事儿将军并不知情的,方才王管家告知他时,他亦是震怒大小姐的所为。您放心,此事他定然尽心处理,决不轻饶大小姐,还望您宽恕顾府一回。”
然而宗尧可不予理会,他扫了两人一眼后,漫不经心的嗤笑。
单公公听到后不敢怠慢,立即轻挥拂尘,示意暗卫首领将人带出来。
而此时顾槐音正在屋内熟睡,被门外吵嚷的动静,误以为是下人在外闹事,正要训斥不知事的下人。
怎料到,房门被几个黑袍男人,突然踹开。
顾槐音瞬间被吓到了,发出尖叫刺耳的声音:“来人!有刺客!快来人!”她大惊失色的躲到床角。
可是屋里的暗卫,眼疾手快的将人拦住。不顾她的挣扎,稍微一使劲便把人往屋外拽了,院里顿时响起“扑通”的一声。
顾槐音被扔到地面上,面容扭曲到方要叫唤。
她抬起头的刹那间,便见到男人似笑非笑的望向她,仿佛她是个微不足道,却偏偏脏了他眼的小丑。
顾槐音窥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姨娘,以及大气不敢出的顾岭,终于心生恐惧了。
她颤抖的,故作不经意的问:“表哥,为何深夜了,您派人围了沁仪院,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岭被顾槐音装作不知情的德性气到了,他顿时大声呵斥,“逆女!你居然在殿下面前装疯卖傻!今日在百花园里,你冒犯了何人,造了什么孽,你怎会不知?”最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掌掴了她。
然而宗尧可是毫无心情观赏,父女俩假惺惺的戏码。
他揉一揉额角,懒慢下令:“把几个奴才领到顾大小姐的跟前,请她与奴才们将今日发生的事儿重演一遍,给寡人瞧一瞧。”
“是,殿下。”暗卫首领立即将被五花大绑的奴才,扔到顾槐音的面前,轻蔑道:“顾大小姐请吧,莫再耽搁时间了。”
“殿下,今日奴才并非是有意为难姑娘的,是林夫子先偷东西,而且顶撞了我家大小姐,我等才……”几个奴才见到顾岭、顾槐音在,顿时心生底气了。以为顾家的几位主子可以保住他们,立即为她狡辩,以示忠心耿耿的态度。
然而宗尧甚至未瞧几人一眼的,他凤眼低垂的不知在谋划什么事。
暗卫首领见状,持剑架在小厮的脖子上,冷笑道:“才什么?一个奴才居然胆大包天的,敢在太子殿下面前信口雌黄,是什么人给你的低气?莫不是顾槐音?”
“呵,可未必是她。瞧一个奴才厉害的,殿下亲临了,却仍然死性不改,满口胡言!想必是背后有人指使吧!”宋万贯适时的从后面蹦跶出来,一身厉色的斥责,只差不点名道姓是,顾岭了。
顾岭眼见宗尧油盐不进的,不给他半分面子,而宋万贯亦是一副趁此事,惩戒他的模样。
顾岭干脆不装软弱了,令王管家扶起柳倾然起身后,便站在宋万贯的面前,眼带戾气的反驳:“几个奴才犯的错,乱棍打死了便是。但是……呵,宋太尉,你这儿是何意,莫不是污蔑我,此事儿是我顾岭所为!”
“是,亦或者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你教导出的闺女野心可不小,胆敢触犯太子殿下,妄想飞上枝头,当东宫娘娘!”宋万贯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如今是顾岭缺理了,他怎会轻易放过顾府。
宋万贯乘胜追击,阴阳怪气的轻笑:“顾将军,您是觉得国舅爷的位置,坐的不舒坦。想扶持顾槐音当上皇后,而你……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
深夜寒风凛冽,而宋万贯接下来的话,更是刺了顾家人的心:“否则,太子殿下前来荆州已久,你怎牢牢握住兵权不放。喝水不忘挖井人,您可千万记住了,当年若不是殿下给的百万雄兵,顾府今日不知魂断何处了!”
顾岭被戳中痛点,他神色可怖的,愤怒大斥:“你,放肆!不过是一个贱民,仰仗太子的信赖成了太尉,倒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