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巧思是他十岁时想出来的，许多人夸过谢持光，但是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再听到，而且也没有哪次的夸奖让他那么舒服过。不论是语调、话语还是发来的时间。
浑身舒畅。
他听完后，矜持发道：“嗯。”
指节好心情地敲着书桌，他也意识到自己今日的心情不太对劲，但是又觉察不到哪里奇怪。
还从没有师妹跟他这样撒过娇，是因为误会他是个师姐吗？
有意思，原来做人师姐还有这种待遇。
其实怎么可能没有女修向他撒娇弄痴呢？
谢师兄从小俊美到大，是无数少女崇拜的对象，暗送秋波、苦苦相思者数不胜数，多有胆大者言语娇缠，只不过全被他装瞎，偶有不懂风情者，严词拒绝。
不是他无情，而是天生敏锐直觉，知道如果回应会更麻烦，为了省事就说自己一心向道无心情爱，顺便还要批一顿对方的修行进度。
沈雀薇看到师姐发来的“嗯”，舒一口气，她不止想感谢师姐几句话，还想加上师姐的联系方式。
在众人调笑的关头，师姐温柔私讯她破阵方法，其中没有任何嘲笑和贬损，甚至没有疑问——
“你怎么连开蒙期要学的玄冰法阵口诀都不会？过于懒散。”
这是她周围的师长好友经常说的话。
不是她不勤勉，是错过太多、损伤根基。
但沈雀薇不愿向每一人解释自己童年时的经历，那样也太絮叨了，所以经常会打哈哈一笑而过。
但是呢，有时候还是会有点小委屈嘛！
帖子里大多是善意的调笑，推送到灵网首页后，后面难免会有一些类似的发言：
“连玄冰法阵都不会吗？”
“救……玄冰法阵都不会，想留级退学吗？”
沈雀微不愿再读。
所以师姐的解答更显救场，她想给师姐做一些自己的拿手糕点，权当作一片真诚谢意。
但是，当时还来不及说，五行连云阵就开始运转，上方赫然出现一个浮空香炉，上面一炷香正静静燃烧——
合着“开胃菜”玄冰法阵之后的正式试炼，还是计时考试。
啊，那现在可没时间聊天！
沈雀薇关上灵网，想通过试炼后再与师姐联系，毕竟在她认知中，玄天灵网一人一个认证身份，她们已经互相私发讯息，以后还可以继续联系。
沈雀薇并不是真的不学无术，只是对一些过于基础的东西很陌生，但是复习过的重点还不会就说不过去了，她很快通过了五行连云阵。
少女表达完自己的亲近谢意后，跟师姐解释，“师姐，考试是计时型，来不及做别的事情，所以隔了一段时间才又跟师姐发消息。”
“师姐，我能不能加你的联系方式呀？我想送好吃的给你，你可以同意吗？”
她声音清甜，语音讯息后面还跟着一张雪兔子探头的小像。
谢持光无端就想到了刚才少女满身雪粒子的画面，那个帖子已经被删除了，他无从对比有多像，谢持光向来过目不忘，如今却有一丝不确定：
到底是十分像还是九分像？
嗯，想再看一遍影像，或者见一下这个师妹本人，真的有人那么的……可怜巴巴么？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但是，他心思一动，发过去一个临时创立、性别为女的小号，“那个是我朋友的账号，你加我的联系方式。”
“好的！”
沈雀薇不疑有他，点开师姐发来的账号，认证信息是一位天段高阶的女修，她发去私讯和好友申请，果然很快便通过了。
好耶，加上温柔师姐的联系方式咯。沈雀薇笑眯眯想。
对面的谢持光少有皱眉头，他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竟然真的假扮起了“师姐”，他想：
这小丫头那么呆，如果知道他真实身份，恐怕会吓到她。
谢师兄自己也知道许多师弟师妹怕她，男女有别，到时候这小师妹还会如此亲近乖巧么？恐怕不会了。
谢持光笑笑，心想：不如顺水推舟，也没什么差别。
“师姐，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给你送吃的呢？”对面少女问道。
第4章 温柔
这着实不能怪沈雀薇警惕性低，因为玄天灵网一人一个认证身份，并无作假可能，只有管理员可以拥有多个账号，但众所周知，灵网管理员是冷漠无情、铁面无私的天榜第一谢师兄。
师姐回复：“不急。”
之后交谈几句，师姐便说有事要忙先告辞了，不过她留给了沈雀薇自己的名字，照夜。
名字也好听，沈雀薇心想。
她拿着其中考核的合格证明匆匆赶往玄天学院的黄段教室。
老师只给了她一周缓考时间，还有两天就到时间，沈雀薇完全不想多等，这考核证明得来心酸，留在手头，烫手！
玄天派有专门一座山头用作弟子宗门试炼之用，沈雀薇参加的试炼境级别低，位于矮矮的山半腰。
越往上试炼境难度就越高，最顶峰是天段高阶的师兄师姐的试炼境，通过后，便意味着从学院毕业，真正成为一名玄天派的高阶修士了。
沈雀薇乘坐一叶小小云舟从山腰飘向弟子峰，回头一望，自己通过试炼境的地方比起山顶还矮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