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将你抱上来吗?”
少年闻声,侧目,一双看不见的双眸对着她,而后轻笑一声。
林鹭脱下鞋袜,轻手轻脚上了他的床。
祝如疏的体温偏生出奇的高,跟白日从雨中出来时的刺骨冰冷又不太一样,甚至是相反的。
空气中的香气让少女甚至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空气之中像是加了些让人发热的药,少女觉得浑身烧得厉害,衣裳似乎也扣得有些紧。
她开始频繁扯着自己身上原本就只有薄薄一层的衣裳。
林鹭听见他讽刺的笑了一声,指尖抚上她迷蒙的双眸。
少女眼中有渴求、有迷惘、还有贪念,只是这些他通通都看不到。
二人皆衣衫不整,她用脸颊蹭着他的手背。
却听不见少年再说什么。
夜半寂静,只他一人还醒着,少女伏在他身前早已入梦酣睡,呼吸起起伏伏。
他的声音极轻,也极柔软。
“若是你醒着,定会觉得我这人不择手段、不可理喻。”
“可惜,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一顿又像是在对这寂静的夜色说。
“若是怕,就跑远些。”
—
林鹭也不知自己前一夜是如何睡着的,夜里又发生了些什么。
她醒了第一件事便是确认自己同祝如疏夜里真的什么都没做,这才松了口气。
再稍稍回忆,林鹭觉得他似乎只是抱着自己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瞧着是月筑守在床边,林鹭便问她。
“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呢。”
月筑也不言语,伺候着林鹭起来洗漱。
若说什么都没做,林鹭心中还有些说不清的失落,这当真奇怪了。
“王妃,您手上这是什么?”
林鹭闻言抬手,看到自己手上多了条手链。
用红绳编起来的,中间镶了一了血红色如眼睛的珠子,摇晃一下里面的液体还会流动,一触那珠子似乎还是冰冷的。
“这是…?”
主仆二人付诸一思,月筑不确定道。
“许是…王爷送的?”
月筑自然也不确定,因为她觉得自家王爷不像会送这种东西的人,也暗叹虽短短几日,王妃却在王爷心中有较高的位置,这自然也是让她高兴的。
毕竟主子关系融洽了,他们这些下人才有好日子能过。
—
祝如疏又在书房中写字。
林鹭见着他今日仍然穿白衣,只是袖口下藏着什么艳丽的东西,在他抬手瞬间,少女便看到是一条手链,同她这条完全不同。
虽看不清,但林鹭还是觉着这应当是类似于是用女子穿着的绯色纱衣的布料编织的手链。
前几日分明才说她不介意他娶妾,可是分明临头了,她又觉得想将此人千刀万剐了。
呸,负心汉。
明明说娶妾之时,他还让她“休要再提。”
林鹭心中有一些无名的火,手链加上昨夜自己同他并没有做什么,加在一起让少女心头原本就酸楚的情绪更是达到了顶峰。
但是她仍然按耐着问。
“王爷,我手上这个手链是你送的吗?”
“是。”
“王爷为何突然想起来送我这个?”
祝如疏这才笔下一顿,凝眸想了一会儿后,语气有些不经意,似乎还藏着几分不熟练的笨拙。
“大概是…保平安?”
林鹭心头有火,平日里颇会察言观色的她却偏偏听不出这语气中含着些什么。
“那王爷为何将女子衣物做成手链随身携带。”
祝如疏不答,却下意识抓了抓自己另外一只手上的链子,那纱衣的面料被少年手中,尾端打了个小蝴蝶结,栩栩如生像一只生动蝴蝶随着他的动作摇曳。
“夫人在嫉妒吗?”
“虽然我不知夫人为何嫉妒,但这衣裳也是你穿的,夫人没什么好嫉妒的。”
少女恼怒,怎么可能是她的,这种莫须有的话祝如疏不止说了一次。
说写字是她所教,说亲吻是她所教,如今更是说这链子是她从未穿过的衣裳。
她心中不免伤心,曾在茶馆说书人口中出现的菀菀类卿竟也出现在她身上。
“王爷当我是傻子吗?”
她可从未穿过赤色,除了成婚那日,并且那日,她并没有见到他。
林鹭说出口后才觉自己失言,转身有些狼狈,便想走。
她梗着脖子,哽咽认错:“王爷,是妾身失言,妾身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祝如疏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回拽,生生拽去怀中,从后面将她抱住了。
在她耳旁道。
“还不醒吗?”
林鹭的脑子里划过很多剧情,阵痛过后,少女捂着脑袋错愕蹲下。
她神色恍惚。
“什么醒?”
“心思纯粹,内心美好之人是魇鹩最喜爱之物。”
少年神色漠然,抬起她的下巴。
“你这种小骗子为何心思纯真呢?”
林鹭却没什么意识,只是抬头呆呆的看着他,另一只手腕上戴着的冰裂瓷镯已经破除结界扣在了少女纤细的手腕上,瓷镯的上面多了些细碎的纹路,还在发出如乐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