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接过了苏母手里的簸箕帮忙。
一旁苏冬至看向苏母:“那奶,为什么我小婶婶就可以放着油盐做那么好吃呀?”
苏夏至跟着点头。
一大一小好奇的看向苏母。
苏母瞪了两人一眼:“你小婶婶起早贪黑,自己去镇子上作画赚了钱买肉买油给你们吃!你奶我可没那个本事!”
苏冬至若有所思。
苏夏至也若有所思。
片刻后,兄妹两人一起开口。
苏冬至大声:“我也要和小婶婶学作画!到时候买肉买油给大家吃!”
苏夏至也大声:“那就让奶做小婶婶,让小婶婶做奶!”
她的认知里,奶是掌家的。
“……”
稚嫩的童声过于洪亮,就连顾月明,都愣神了片刻。
苏夏至蹬蹬蹬跑到她的跟前,抬头看她:“奶!”
方才还诚挚许愿的苏冬至也愣了愣,皱着眉头看了在场几人一眼,想着该不该跟着叫。
顾月明:“……”
答、答应吗?
秦氏已经一把将苏夏至拽了过去,并拍了一把她的屁股:“胡说什么呢?”
一天的时间,在你一言我一语当中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当晚的时候,苏母虽不曾像顾月明那般不将油盐当回事的放进去,但也没再给苏家众人吃白水煮菜。
顾月明吃的喷香。
苏夏至凑到她跟前小声的道:“小婶婶,我还是喜欢你做奶,你做的饭更好吃!”
被顾月明轻轻的弹了一个脑瓜崩。
*
等到苏家收粮晒粮的秋收工作彻底结束,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十月初。
秋收之后,各地便开始纳税收粮。
苏湛清眼下只是童生,算不得身有功名。
而且大尧对于赋役延续了前朝的旧例,对身有功名之人,实行优役不优赋。
即在一些抬桥修路的杂役活计上面优免,但是在田地山塘等纳赋征税方面并无优待。
苏家今年又添了顾月明进来,所以还需得多缴纳一人份的人头税。
里正还专门跑了苏家一趟,交代这件事情。
苏冬至苏夏至未及十五,免了人头税。
顾月明帮着算过,苏家今年,只人头税便有近一两银子。
而一家子人一年的花销,也才不到十两银子。
再加着那些需要一并交上去的粮食,着实不算少。
顾月明本想将自己的那一份单独交给苏母,被苏母笑着推了回来:“不用。”
“今年不同往年,前些日子你拉扯着老大去镇子上还带回来不少,家里宽裕,这钱哪用得到你。”
说起来了,又和顾月明闲扯了两句:“以往家里没钱的时候,那是真的愁人。”
“县里的差老爷可不管你拿不拿的出来。”
苏母也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倒是想起什么一般,将手里数钱的活计先停下,看向了顾月明:“说起来,二郎私下待你,可还是话少了些?”
顾月明摇头:“没有。”
想着苏湛清走之前再次提起的到时候回来接她一并去府城的话。
顾月明心底诡异的觉得,之前一日只一两句话的苏湛清才算正常。
现在这样,反倒显得话多。
苏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没有就好。”
苏母:“娘也不是刻意替二郎在你这里说好话,二郎如今性子看起来是冷了些,可他是个好孩子。”
“早些年,二郎也是个活泛性子,是后来他爷奶过世,家里愈发困难,才把二郎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嗯?”顾月明有些好奇。
左右她和苏湛清已经成婚了,苏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床边。
“这些年,是家里对不住二郎。”
“早些年他爷奶还健朗的时候,家里还能供着二郎在书院的开销,可自从他爷奶一个个得病之后,家里日子是当真难过。”
“我和你爹年纪大了,大郎在县里学了几年手艺却又没什么运道能学出来。”
“这几年,二郎供着自己在书院的开销不说,还给家里拿了不少银钱。就连当初他爷奶下葬,也多亏了二郎日夜不眠的给人家抄书才赚到的银钱。”
苏母叹了口气:“也是自他爷奶下葬那件事之后,二郎才成了如今这性子,成日里更是一心将自己埋在书中间。”
顾月明嘴巴动了动。
这样吗?
她还以为这是小说男主天生的。
苏母却又笑了笑:“不过好在,二郎能娶到你,往后也是个好福气。”
顾月明:“……”
这话顾月明可没敢应。
苏母拍了拍她的手背;“娘知道,你也是个好孩子。”
“来家里这一个月,大大小小给家里添的娘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家里事情你也不用过于操心,往后只管和二郎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
苏母将顾月明手里串在一起的铜钱给她往手里按了按。
从她来看,顾月明和苏湛清才成婚,便开始镇上家里两头忙活。
去一趟县里给家里大大小小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征税又拿钱过来,可不是在担心家里面。
苏母心底酸胀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