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两步,拉开和燕回的距离,眉眼间揉碎了一池浮冰,沉静落寞:“……玩的愉快,燕回。”
玩得愉快,这是什么鬼祝福。
燕回看着江辞平淡冷静的转身离开,却在走廊连通外界竹林的地方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她下意识的要过去扶他一把,在踏出房门几步远的地方又停住了。
算了,她想,师尊既然要和过去的落魄和伤残彻底割裂,就务必要学会事事亲为。
如果连走路都需要人照看的话,又怎么能重新握起手中的剑。
她看到江辞重新站定,身姿修直,似乎回了一点头,但很快就跌跌撞撞的消失在拐角处。
身后,贺楼拖着吊丧式的嗓子递过来一面水镜:“少主啊——尊主他说暂时有事,要过一段时间再回来,让你对人家江道君恭敬一点,毕竟夫人还挺满意道君这个未来女婿。”
“晚了,”燕回接过水镜,滚刀肉一样回复:“刚刚才欺负过,看起来他好像伤透了心,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
黄昏的最后一点阳光隐入山后,暮色四合,暗蓝的天幕上星子闪烁,灿烂浩瀚。
四周竹海在晚风的吹拂下摇动翻涌,沙沙作响。
空气中传来一丝不知名的花香,伴随着泥土和草叶的清新气味,静谧得有些醉人。
虽然已经是夏天,但夜色一到,温度还是有些寒凉,吹在皮肤上,像是敷了一层冰凉的水雾。
江辞坐在木质楼梯拐角处,背影单薄,浑身冰冷。
他身上的衣服被风吹了半干,苦涩的药味和潮湿的水汽混杂在一起,又凉又涩,并不算好闻。
之前被绳索勒伤的手腕肿了起来,火辣辣的,泛着细细密密的刺疼。
其实这种勒痕根本算不得伤,但一想到曾经对他悉心照顾的燕回这次对他不理不睬,他喉咙里就像被堵了一团浸水的棉花,呼吸都有些艰难。
江道君将脸埋在臂弯里,堪堪遮掩住自己发胀发酸的眼眶,滚烫的液体湿润了瞳孔,将睫毛根部打湿。
他想,她现在大概已经和那个人一起睡下了。
一起躺在她柔软温暖的床上,亲密拥抱,满足而惬意。
好,那就祝她以后幸福平安,万事顺遂,再也不要记起他这个没用的师尊。
我绝不会再事事依你了,燕回。
怀着一点难言的酸涩,江辞舔了舔自己红肿的手腕,在一片清冷的死寂中,也慢慢有了疲惫的困意。
将睡未睡时,他大概还在想着自己那个占完便宜就跑的徒弟,否则怎么会朦朦胧胧中觉得有只手挤入他的臂弯,抬起他的下巴,像以前一样摸了摸他的唇角。
“衣服湿成这样,怎么不回房间?”
那个人这样说,耳边随后响起一阵衣料的摩擦声,她脱下干净的外袍,将还残留体温的衣服披在他身上,顺便握起他的手掌,慢慢用灵力将他的身体烘干变暖。
只是梦境或幻想罢了,不可能是现实,燕回现在一定还在抱着她的新欢沉眠,怎么会跑到这里对我嘘寒问暖。
我绝对不会再喜欢她了。
想是这么想,身体却还是诚实的向温暖源靠近。
“……我还是好冷,燕回。”
江辞双目紧闭,用下巴蹭了蹭那个温暖的手心,苍白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哀戚和脆弱:“好冷,你抱着我。”
被他蹭了下的手顿了顿,很快扶住他的后腰,然后将他打横抱起。
“再问一次,师尊喜不喜欢弟子?”那个人语调悠闲,下楼的步子平稳。
江辞靠在对方肩膀上,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浅浅的香气,身体被她细致的照顾着,暖意融融,困意在这种舒适又熟悉的境况下更加深重。
“……不喜欢。”他睡意渐深,眼眶依旧泛红。
抱着他的人停住脚步,似乎没什么感情的轻笑一声。
进屋,关门。
在江道君整个人被丢在蓬松柔软的被褥上,衣襟被扯开,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时,他总算意识到了点不对。
他真的被她抱回了屋子里。
她好像还有点生气。
“你,你不许乱来,阿回。”
江辞红着耳尖去拽自己松散的衣领,试图起身,却被人按住肩膀压了下去,胸膛上一暖,某处地方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过电般的酥麻涌向全身,他僵硬了身体,肩颈瞬间染上滚烫的薄红。
“别,别这样阿回,太奇怪了。”
江辞声音哑了许多,他捧住啄吻他胸膛的少女的脸,汗津津的乞求:“吻我的嘴唇,别动其他地方,乖一点,我今晚和明晚一直让你亲好不好。”
一只手按在他腰上,手指挑开腰带,轻易的钻了进去,沿着肌理一路按压摩挲。
江道君抑制不住的弓起身体,发出一道低涩难耐的喉音。
“放开我燕回,”他声音颤抖,微微喘息,看上去正色了些许,实则是在火上浇油:“你有了别人作陪,想要什么就去找那个人,我只是你师尊,没有义务为你提供这些。”
确实,师尊没有义务在这种事上满足徒弟。
“但您不一样。”燕回故意气他,一点解释也没有:“您已经满足弟子好多次了,味道让人留恋,我既想要他,又想要您,这样很过分吗?”
“不过分的师尊,过程中您不是也很享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