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润定住脚步。金迎推不动他。他转过身,握住金迎的手,“案子不等人,早一点找到凶手,也许还能将盘盈盈救回来,也能避免别的女子再遭残害。”
宣润执意去查案,金迎劝不动他,只好作罢。
今日已是第十日,金迎不必再跟随前往。
昨日奔波一日,宣润心疼她跟随受苦,叮嘱她在家中好好歇息,便匆匆而去。
金迎回到房中躺着,腿上有些酸疼,昨日走的路实在太多。
花婆去做午饭,阿穷懂事,来给她揉腿。
午饭上桌,金迎看一眼,一点胃口都没有。
一连九日,她都吃得格外简单,今天,她是一口也吃不下的,阿穷倒是吃得很香,一点也不挑食。
金迎搁下碗筷,正打算趁宣润不在带阿穷上街去吃点好的,便听着院中有动静,抬头一看,本该在县衙的宣润竟然回来了。
得知他还并未吃饭,花婆连忙摆上碗筷。金迎不得不陪着一起吃,扒拉着碗里的饭,却没真的往嘴里送几口。
宣润抬起头,看一眼她的碗里,关切地问:“阿迎,你不舒服?怎么不吃呢?”
金迎勉强挤出一点笑,摇了摇头。
她胃口好得很,肚子咕咕叫,但这些清粥小菜,她实在是吃得厌烦了,她要留着肚子吃大餐!
想着,她朝一旁立着的花婆递去眼神。
花婆先是一愣,然后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匆匆去街上给金迎弄吃的。
金迎九日没吃一顿“饱饭”,想着即将送到嘴边的美食,快要流口水了。
她忽然想起突然回来的宣润,不知他还离不离开,他若不走,她偷偷吃东西么?好像不太道德,分给他吃么?她还演着无力更生,靠丈夫养活的小妇人角色呢,大鱼大肉地吃着,好像也不太对。
于是,她试探地问宣润为何中午回来。
宣润吃完饭了,放下碗筷,说:“县衙已查到前几日有牙商来到别县,盘盈盈失踪后不久,牙商便出城而去,也许那盘盈盈是被牙商拐走的。”
金迎闻言心悬起来,转念一想,又觉这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倘若盘盈盈果是是被牙商拐走的,活命的几率便高出许多。
宣润继续说:“牙商出城时已受过盘查,人数对得上‘过所’文书……”
金迎轻挑眉梢,看着宣润有些局促的表情,忽然想到什么,笑了。
宣润轻咳一声,神色古怪地说:“牙商进出人口没变,兴许是在城中进行过交易。”
简而言之,牙商将带进城中的人秘密卖掉,然后拐带一个新的带走,一进一出,人数虽然没变,钱却是已经赚到了。
金迎已想到这一茬。
宣润的神色更古怪了些,耳尖也已渐渐红了,“别县中最容易达成这桩交易的地方是……”
他将话含在嘴里,迟迟未说出来,似乎很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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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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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迎笑一笑,道:“妓院。”
宣润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对上金迎打趣的眼神,他急忙解释,“阿迎,我向你保证,我只是去查案,绝对不做任何坏事。”
金迎忍俊不禁,“你回来,就为与我说这个?”
宣润咽了咽喉咙,难为情地看向别处,解释说:“阿迎,你是我的妻子。这种事,我先与你说清楚,以免你误会。”
他说得极为认真,极为真心。
金迎不禁动容,渐渐收起笑,拉住他的手,说:“宣郎,我信你,你去吧。”
宣润转头看着她,舒出一口气,露出一抹笑容,“阿迎,你真好。”
金迎被她看得心虚,松开手,催着他快些去。
宣润点头,就要离去,阿穷冲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腿,“爹爹,别去,危险。”
小娃娃抽抽搭搭地哭起来,“爹爹被卖了,阿穷就没有爹爹了,呜呜呜……”
他听说牙商买卖人口,怕宣润也遭毒手。
金迎失笑,掰开他的小手,将他抱进怀里,倚在门边,对宣润说:“宣郎,你可要保重,千万别被人骗去卖了,阿穷可不是随便认的爹,舍不得呢。”
宣润笑了,上前,张开双臂将母子二人拥入怀中。
“等我回来。”
*
一下午,金迎嘴里没歇过,吃吃吃,吃得饱饱的,打个饱嗝。
院子里传来动静,想必是宣润回来了,金迎噌地一下从席簟上坐起,招呼胖婆快些收拾,掏出手帕擦擦嘴上的油,带着“贤妻”的微笑迎出门外。
回来的不只宣润,还有前不久去老宅“出差”的小全。
宣润手里提着一包东西,笑着走到檐下。
金迎垂下眼眸,一看,认出那个熟悉的“酥”字。
“你爱吃的。”宣润说着,举起手里的酥饼。
金迎抿着红唇,闷声打个饱嗝,干笑两声,道:“谢谢,宣郎。”
宣润笑了,招呼一睡一下午,这才揉着眼睛醒来的阿穷吃饼。
阿穷一下子清醒,惊喜地扑过来,拿了一个酥饼吃着。
在宣润热切的目光下,金迎也拿起一个,敷衍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她的肚子实在太撑了。
对上宣润探究的眼神,金迎怕他多问,连忙问起案情。
宣润的脸色一瞬凝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