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也是你先故意不理我,成天在朋友圈放日常,还养猫!”她转头瞪他,再飞快复位,主打一个理直气壮的怂!
周遇时盯着她那颗负气的脑袋,好气又好笑的解释:“猫比狗省事,不用遛。”
“关键是你养了!”这在殷如瑟看来已经构成背叛罪。
“你都能养将军,为什么我不能养两只猫作为陪伴?”周遇时补充说,“在你搬出去以后。”
“你没人陪可不赖我。”殷如瑟刚要侧身,想起他就在自己身后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愣是僵硬的定住身形,葱白的指尖抠住置物架边缘,努力恢复平静,“我先问的是,你为什么故意不理我。”
周遇时眉梢轻抬,不得不诚心夸她一句进步了。
不过很遗憾,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会让她明白,他们之间没有、更不可能有‘做朋友’这个温和的中间值。
殷如瑟还背对他强调:“明明我们都说好了。”
这正中周遇时下怀。
“我反悔了。”他说得很轻松,丝毫没有说到做不到的负罪感。
“你对自己倒是很坦诚。”殷如瑟勇敢转身,冲他翻白眼。
储物室里的光线暗得恰到好处,虽然距离很近,但忽略周遇时那双直勾勾望着自己的、具有侵略性的眼睛,这种程度的面对面就还好。
而既然他反悔了,肯定会给出新方案。
“说吧,你想怎么样?”她昂起下巴,矜持的听他讲条件。
没关系的,大胆开,她可以还价。
周遇时一扫常态,居然开摆了:“没想怎么样。”
殷如瑟隐约不安:“什么意思?”
周遇时问她:“对你来说,我和姜词有什么不同?”
不等她回答,他接道:“姜词是你的发小,你们之间只存在友情,或许还有由友情升华出的一些家人之间的情感,但发展出爱情的可能性微乎及微。”
于是问题来了。
“我是你的谁?”周遇时没想跟她讨要什么,仅限于捋清。
殷如瑟被问住了。
比朋友多很多,比家人,又差了一点亲人血脉相连的温情,而那样的温情也并非她想要。
恋人?
不是的,她不想过早与他确定这样的关系。
周遇时见她茫然无措的模样,自己先松弛的舒出一口气,无喜无怒,十分平静的说:“原本我以为可以迁就你,但很快发现不行。现阶段你把重心放在学业和生活上,这没什么错,问题在于现阶段,我们对彼此的期许不一致。”
殷如瑟抿着唇,艰难的动了动嘴皮子,莫名委屈:“然后你就不理我了吗?”
周遇时哭笑不得:“不是不理你,我只是……”
他只是,无法满足于与她像十年前那样过家家的逗趣日常。
想要牵她的手,牵一辈子。
想要给她的无名指上套一枚她喜欢的心形红宝石戒指。
想要具有法律效力的婚姻把他们束缚捆绑在一起。
想要亲吻她、占有她的全部,同时被她所拥有。
这些‘想要’,周遇时难以启齿。
气氛不太对。
殷如瑟从来没见过一个……困惑的周遇时。
而他的困惑显然是自己造成的。
直觉告诉她,如果今天不说清楚,他可能会继续躲着自己。
躲……
这个字眼换做以往的任何时刻,她一定会得意得沾沾自喜,但今天不同。
她有些惶恐。
“只是什么,你说啊?”殷如瑟逼了他一句。
周遇时被她软绵绵的鼻音挠到了心窝,受不了的别开脸,嘴里咕哝着说了句什么,在殷如瑟凑近认真去听时,抓起她的双手,放到她头的两侧,倾身欺去——
殷如瑟连忙闭上眼睛,往后缩,背部抵上冰冰凉的置物架,心尖儿都在颤。
男人均缓的气息,像雨林里被烈阳暴晒而起的雾,潮湿、闷热、带着些微粘腻感,暧昧的缠绕在林间,许久不散。
那些气息在她额上游移,从她精致的眉眼抚过,描摹她耳朵的轮廓,最后,蛮横盘踞于颈侧……
那双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并未用力,可她竟然无法挣脱?
殷如瑟起初还有心思紧张周遇时到底要做什么,到后来,脑袋里一片空白,胸腔里除了剧烈的心跳,一股愈发浓烈的情绪驱使她快点做出回应。
她偏不想轻易回应!
极度缺氧的状态下,殷如瑟强撑开眼皮,模糊失真的目光中,她看到男人颈上突起的喉结,克制着、缓慢顿涩的起伏。
一瞬间,读懂了那细微的语言。
火焰在皮肤上蔓延,撩起令她若狂的刺痛感。
理智即将分崩离析的刹那,她听见周遇时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做这些,还有比这些更过分的事。”
*
客厅那端传来门被礼貌关上的声音,储物室内,殷如瑟迟缓的滑坐到地上——呼吸!
空气里似乎还留有周遇时的气息,像施了咒语的精神束缚,将她封印住了。
她愣愣了坐了好一会儿,低下头看衣着完整的自己。
连吻都没有,为什么感觉好像……什么都做了?
手机放在某层置物架上,机身震了震,同时响起收到新信息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