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平时应酬多一些,而已。”周遇时看了眼身侧的空余,示意她坐下来,“聊会儿?”
他们……有两天没见了吧?
殷如瑟先点了头,再看他半瘫半挂在沙发上,几缕碎发遮挡在迷离的眼眸前,不论他看人,还是人望他,都不真切。
他皮肤偏白,平时全靠唇色提气色,今天却因为酒意在颧骨上平添了两抹薄红,使得某种暗示意味变强了……
烟酒气缠绕着他周身上下,不浓,总归沾了些污糟世俗。
外翻的衬衣领口露出部分锁骨,那衬衣面料薄而光滑,粘附在他健魄的身体上,说不出的性感。
禁欲系霸总不见了,这夜走的是放荡路线。
殷如瑟没见过这样的周遇时,拿不准他的底线在哪里,感觉挺危险的。
思前想后,她转身把摆在小圆桌边的藤椅拖过来,拖到距离他一米有余的斜对面,坐下后,摆正头颅,背部挺直,双手放在腿上。
“聊吧。”她确定的点点头,模样特别矜持,特别有数。
周遇时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提防我?”
殷如瑟纹丝不动:“我提防你很稀奇吗?”
他一想,确实。
扭头看身侧的落地窗,夜色衬着光洁的玻璃,映出自己没正行的模样,一双往前伸探的腿,但凡他想,能把她的椅子踹歪。
反观殷如瑟,妆面淡而整洁,梳着清爽的丸子头,出去一整天未曾乱过,必定时刻注意整理着。
她穿一件贴身的薄羊绒毛衣,廓形的深棕色束腰长裙,裙摆下自然相错的脚踝像一双纤弱精美的艺术品。
米白色的叠领如同一双温柔的巧手,托着她巴掌大的小脸。
那张脸何其端正,白皙细腻的皮肤,五官精雕细琢,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娇小挺翘的鼻子,一呼一吸都是真正的公主气。那张樱桃小嘴自小就能说会道,如今已是收敛许多。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斜对面,坐多久都不垂肩含胸,后背绝不沾椅子,双手永远规矩的、轻轻的放在腿上。
一尘不染,遗世独立。
不过,周遇时私心里希望她过得恣意些,飞扬跋扈些。
即便哪天真的过分了,闹出格了,还有他在呢,他全都给她兜下来就是。
怕什么呢?
“学校里怎么样?”他收起那些没法儿说出来的心思,挑了最寻常的问。
“还行。”殷如瑟一五一十地说,“除了课业紧张,班里的同学都很好相处,带我吃好吃的食堂,去图书馆占位,还借笔记给我参考。”
停了一瞬,她又笑着说:“原先我担心跟同学之间有年龄差,在想法喜好上可能会有不同,结果现在的小孩都成熟健谈,我都不用做什么,基本都是被他们引导带领,这让我有一种……我才是年龄小,需要被照顾的错觉。”
周遇时舒展开眉眼,柔和的冲她笑了笑,肯定的说:“本来也不大。”
他看她的眼色,趋近于直白的宠溺。
较之父母无条件的给与,他的宠和溺爱来得毫无缘由,不讲道理。
比起姐姐和兄长的大度包容,多出一丝男人对女人的情愫。
殷如瑟脸颊都发烫了,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盯着地板,转问他:“你这两天在忙些什么?”
“我啊……”周遇时也不瞧她了,话声懒洋洋的,“早上开会,中午应酬,下午要么开会,要么应酬,晚上继续,二选一。”
“枯燥。”殷如瑟嫌弃他平铺直叙的回答。
周遇时笑道:“那是肯定不如你的校园生活,丰富多姿。”
她得意:“羡慕我?”
“说不上,关心多一些。”不然也不会特地叫她坐下来聊了。
‘关心’这个词吧,放到平时,周遇时肯定不会当面说出来。
这犹如一个信号,让殷如瑟觉得他确实是醉了,至少比过往的应酬喝得多——他自己说的。
喝得多,日常不会说的也能说了,这不正是他防守薄弱、易于攻克的大好时机?
虽然殷如瑟尚且懵懂,不知道自己具体需要攻克什么,但机会摆在眼前,无动于衷下去就不礼貌了啊……
思绪至此,她轻轻哼了一声:“你的关心就是嘴上说说的吗?”
周遇时的‘醉’是飘忽,是有点儿晕,不是任她宰割,所以反驳得极快:“家里没安排阿姨给你做饭?”
这一问,殷如瑟立刻哑巴了。
周遇时行踪不定,家里却井井有条。
做饭专程从听澜居请了打小熟悉她口味的朱嫂过来,中午她多在学校吃了,主要是晚上那顿,营养搭配均衡的三菜一汤,变了花样、换着法儿的做好吃的。
朱嫂担心她晚上开夜车饿着,还做了中式的面点,熬一大锅极是火候的粥。
家里的卫生不需要她做,1号管家团队可不是摆设。
周遇时一开始抵触,后来也用习惯了。
殷如瑟呢,已经连着两天出电梯从管家大叔手里接自然而然的接过早餐了。
今天她还跟人家提要求来着,想喝那种浓香丝滑的玉米汁,不加糖。
管家大叔给她打包票,明早安排!
家里空,没有鲜活气息。
周遇时特地给了她一个‘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的网址,周氏慈善常年资助,那里可以免费领养小动物,网上看好了告诉袁徽就行,手续都不用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