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你到底是抱还是不抱。”
“...哦,抱。”
说话间吴林便张开双臂抱住魏亦明,感受着他在她脖颈极其不安分地边蹭边亲,一颗悬挂了很多日的心缓缓落回原处,闭眼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沉沉睡去。
——
上午巳时便是会试放榜的时间,翰林院门口挤满了人,街边处处停着豪门贵族府里的马车,一群人说说笑笑,眼睛却是止不住地盯向那翰林院紧闭的大门。
柏渊以为自己来的早,只是谁知到了门口却发现吴林早已找了张小木板凳坐在了墙角,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看她,只低头打哈欠。
“一天没见,你怎么就困成这个样子,快打起精神来,今日可是会试放榜。”
柏渊昨日就和她分别前就约好了今日看榜也要聚在一道,一想到成了进士便有钱可拿,她自然兴奋。
“今日起得早,所以现下有些困,等待会看完榜,我便回去补一觉。”
吴林抬头同她说完话,便瞧见柏渊环顾四周感叹道:“瞧瞧,今日来看榜的书生,多是有人陪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就咱们,难姐难妹的,孤苦伶仃来了京城,又要独自一人看榜,当真可怜。”
她说的话,也不知哪点让吴林觉得有些好玩,她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着痕迹地抬眼看了下翰林院对面一间极其不起眼的茶馆,瞥了瞥二楼那只打开一个小角的窗户,停顿一刻再看看柏渊,含蓄地解释一句:“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她说的话,柏渊倒没有完全听懂,只算着时间快要到了,便紧张地问一句:“你觉得,你能考到什么样的名次?”
吴林抬眼看看她,耸耸肩道:“不知道,应该还行。”
她什么时候都是这般波澜不惊的模样,柏渊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也算是琢磨出来了,听她回答这种话,便也只是叹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块薄薄的玉佩双手合十握在掌心里,不停地念着经。
临了要放榜了,没事可做,就只能求求佛祖。
见她在面前来回徘徊,嘴里念叨个不停,吴林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道一句:“也不用如此紧张,你实力优秀,靠自己也就够了,压根无需求上天庇佑。”
听见她说这种话,柏渊轻嘶了一声,赶忙捂住她的嘴道:“你可别瞎说,这玉佩很灵验的,我特意去寺里求来的,高僧开过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话可得尊重些。”
吴林自是不再言语,只是低头看看那玉佩,又问道:“你连吃饭钱都没有,又哪来的钱买玉佩?”
“就是买了玉佩才没钱吃饭呐,不过灵验得很,我一路上在寺里买了不少香囊珠串的,就这玉佩最好使。”
边听着柏渊的解释,吴林边伸手拿过那玉佩看了,这玉的成色不好,有些劣质,但是上头刻的花纹却是精细的,吴林顺着那玉上的纹路摩挲着,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只是还未想清楚,便听到翰林院门前有人高声喊道:“放榜了!”
一群人“哗啦啦”朝门前涌过去,柏渊连忙从吴林手里拿回了玉佩紧攥在手里,一路念念叨叨地往翰林院门口小跑,吴林望着人群拥挤处,深吸一口气方朝那里走去。
一张朱红色的大榜便这样被张贴在翰林院外的高墙之上,由甲到乙,依次排列开来。
吴林刚要抬头看,便听见身边有人嘀咕道:“这个吴林,她有没有成亲呐,快去逮逮,没准能逮到。”
这话听得却叫吴林后背有点发凉,她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名字最上方,那甲等第一的位置,赫然写着吴林二字。
脑子里空白了一片,吴林强忍住内心的狂喜,想要回头望一眼那小茶馆,只是刚转身,便又听到人群里有人在叫唤:“会元吴林!我家有子!你在不在呐,在不在!我家出黄金三百两,田地一百亩,你到给我小儿子做妻主!”
“去你爹的,黄金三百两就想把会元骗回家?吴林,我家更有钱,我有两个儿子,你看哪个喜欢,就把哪个娶了!我膝下无女,你来,我家的钱全是你的!”
一时之间,人群里全是在喊着“吴林!吴林!”,吴林一时有些头皮发麻,沉默着往回走几步,只是还没走出人群,便听到背后一声大喊:“吴林,咱两都中了!”
那声音喜滋滋的,可吴林听着却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人群中顿时安静下来,下一刻便又人不断问道:“吴林呢?吴林在这里!她在哪?”
吴林心头一紧,瞥了一眼叫嚷着的人群,转身回望一眼越走越近的柏渊,像她皱皱眉示意她不要走近,可是察觉到她并没有看清暗示,便迅速抬眼看看她的名次。
甲等第五,她果然是很优秀的。
“吴林,咱两都要有钱了!考中进士按我朝律法要赏至少十两银子,那么多钱,我从没见过,我能拿去买不少玉佩,没准还能娶个夫郎!”
柏渊笑着向她走来,她已经高兴得忘乎所以,又或者不觉得考中了是需要低调的事,因而压根没看到众人皆是虎视眈眈地望向她。
到底是低估了榜下捉妻是多么可怕的事。
这个人说起来聪明,怎么生活里却是笨笨的。
吴林根本不可能让她走到近处,让她走到近处绝对是死路一条,可现在转身就跑又太过显眼,想了想,咬咬牙一狠心,便只得装出惊讶的样子,远远指着她道一声:“呀,这不是甲等第五的柏渊吗,既没夫郎成绩又好,这样的人多适合当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