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在走廊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见方无徊和小黄毛跟了上来,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敢不敢再走慢一点?”
方无徊和小黄毛都没有搭理他。
西装男倍感无趣,拉长了脸往前走去,到了第一扇门前,他诧异道:“这门也被撬了?孙小美干的?”
“这里通往哪里?”
“不知道。”
西装男摇头:“我撬不开这扇门,后来就没管。诺,左边那扇门撬得开,就是保姆房。”
方无徊的目光在第一扇门上停留了几秒,莫名的,她有些在意这扇门后的空间。
“那边看见了么?”西装男的声音响起,方无徊顿了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楼走廊的尽头,尽头处只有一副油画,画面上是一个站在花海中的少年,他身边的画是追逐日光的向日葵。
这一幅画的存在,让整个略显阴暗的走廊明亮了几分。
“那边没有路。”
西装男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飘忽得传来,他在故意营造恐怖的气氛,企图吓唬方无徊。
“但每次从保姆房出来后,那边就出现了,路会通向餐厅……”
方无徊不仅无动于衷,甚至只看了一眼就上前安抚小黄毛了。
西装男:“……”
他没好气地道:“你们两个究竟还要不要进去了?”
【我要是主播就不管他们两个了!】
【主播你要是敢丢下他们两个,我就给你打赏。】
【拿出你作为男人的血气来。】
直播间里全都是怂恿西装男出走单干的。
西装男看了一眼,心里面越发憋气。
之前他直播间里的观众并不少,尤其是在他在孙小美身上大占便宜的时候,观众人数高到了5k!可他中了孙小美的暗算,被她扔在了床上电成了焦炭后,直播间里的观众所剩无几。
直到他被方无徊喂了血包,才重新进入了一部分新的观众。
但不论观众的新老,他都看明白了:他们就是想让他死!
他要是听他们的,才是真的蠢!
“观众老爷们,咱们大老爷们不和他们女人一般计较。”
西装男勉强在直播间为自己挽回了一点颜面,可惜观众不是傻子,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走了好些人,西装男脸上故作大度的表情差点儿没能绷住。
他偷偷瞄了方无徊一眼,见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
“我、我还行……”
小黄毛的脸色有些白,但的确没有太糟,她深吸了一口气对方无徊道:“不用让我在中间,我手里还有一些其他的道具,用来垫后更合适。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
那时候她柔弱无助,但现在的她一拳一个男人,区区保姆房,她一定没问题。
方无徊见小黄毛神色坚定,没再坚持。
她看向西装男:“开门吧。”
“你让我开门我就开门啊?”西装男嘟囔了一句,却老实地开了门。
木门在眼前缓缓打开,合页中发出难听酸牙的“吱吖”声,昏暗幽蓝的光混着令人脑子发沉的消毒水味道一同爬出,无形的触角扒着门缝打开了门,蔓延到了外界。
西装男的脸被染成了幽蓝的颜色。
他在这一刻看清了保姆房中的场景,心脏突的一跳。
一只手在这时按在了他的背上。
一瞬间,西装男犹如过了电流,猛地一个哆嗦,人就窜进了房里,好悬脱口而出的惊叫被中年男人死亡过程的画面骤然浮现眼前吓了回去。
即便如此,西装男在保姆房里勉强扶着左墙的架子站稳了身体,双腿都止不住地打着摆子。
西装男的喘息声在静谧的保姆房里,显得尤其的粗重和大声。
一股凉意从西装男的尾椎骨往上爬去,他一个激灵,扶着架子的手当即捂住了嘴。
方无徊和小黄毛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浓郁到刺鼻的气味叫方无徊也皱了眉,视线落在房间中央的孙小美尸体上,方无徊的眉心拧得更紧。
孙小美竟然死了。
且死状极为惨烈。
孙小美睁圆了双眼,瞳孔缩成了针尖,映着死亡之际的极致恐惧。
她像是被五马分尸,头和四肢与躯干的断口处呈现撕裂状,断口处的鲜血更是喷溅得到处都是,最后在她身下汇聚成了一滩血泊。
方无徊从孙小美尸体断口处看出了一丝眼熟:先前卷发阿姨的断臂处也是这样。
视线从断口处移到了躯干,在孙小美的胸口有一张纸条,上写:“你们释放了怨灵,你们都将会死亡。”
眼前忽的一闪,什么字、什么纸条全都消失不见。
在孙小美身上的是一幅画。
画中相拥在一起的男女被火海吞噬淹没。
那火海好像穿过光阴长河,舔舐着方无徊的肌肤,灼烧的剧痛和肉香味一起席卷而来。
“老、老大……”
小黄毛的声音传入方无徊的耳中,所有都如潮水一般退去,只剩下了仿佛诅咒一般的预言纸条。
方无徊没有丝毫停顿,看向小黄毛:“怎么了?”
小黄毛的脸色十分苍白,尽管她已经在竭力忍耐,方无徊还是感觉到了她藏在衣服下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