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高三（9）班班主任是一名语文老师，下一堂课她要在高三（9）班教语文，也就是说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必须在高三（9）班呆到这一堂课结束。
更巧的是，班主任的下一堂课还要教语文，只不过是在高三（20）班。
方无徊忍不住笑了起来。
亏班主任刚才那样威胁她，合着接下来一个半小时都轮不到她上场啊。
除非她有胆子违逆规则。
但依照方无徊掌握的情况，【德馨高中】对教职工的约束力十分强，班主任应该不敢违背规则，至少目前不行，除非她有办法找其他老师代课，她在换了身份跑出来——嘶，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
将课表叠好揣进口袋，方无徊毫不担心地继续翻找花名册。
班主任暂时不成威胁，但她不确定教导主任什么时候回来，她一个保洁小妹要是碰上了回来的教导主任，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方无徊的过目不忘和记忆宫殿在这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每一张纸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刻入到了脑子里，不需要她停下来去整理，就被自动归类到各自存储空间，然后反馈到她的认知区域，0.001秒就能确定这纸上有没有她需要的东西。
在直播间观众的角度，方无徊就是飞快地翻过每一张纸，视线没有片刻的停留，却在第一次停顿找到了课表安排、第二次停顿发现了高三（20）班的花名册、第三次停顿……
教导主任办公室就只有纸张快速翻动的“哗哗”声，就连方无徊的呼吸都变得十分细小，轻易听不到。
“找到了！”
方无徊终于找到了高三（9）班以及高三年级工作人员的全部名单。
没有丝毫的意外，“方小小”在高三（9）班的花名册中消失了，与此同时保洁人员的名单中多出了“方小小”。
但她意外的发现，9班班主任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了高三（2）班的学生花名册当中。
老师可以兼任学生的身份？
为了证实猜测，方无徊将每一份名册记下，很快找出了另外9个同时兼任身份的人：2、5、9、11、12、16、19班的任课老师当中，有7人在另外13个班级当中都有一个学生身份；1个校医，兼任5班生物老师；1个学生，兼任高三1号宿舍楼辅导员。
老师兼任学生、校医兼任老师、学生兼任辅导员。
除却学生身份的，老师、校医、辅导员虽然侧重方向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有学校编制，甚至老师和辅导员是有着相同职称评定的。
可是一个学校不独有学生和编制内的职工，还有游离在外却又不可缺少的职工，比如保洁小妹，比如食堂阿姨等等后勤工作人员。
然而后勤工作组的，却没有一个兼任其他身份的。
这究竟是对工作性质的歧视，还是另有深意？
作为保洁小妹的方无徊生出了逆反心理，她操起教导主任办公桌上的黑色签字笔，翻到了高三（9）班任课老师名册，在下面的空白行列里企图写下“方小小”的名字。
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方无徊并不气馁。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笃、笃、笃”，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了直播间观众的心头上，沉闷凝重，却又不疾不徐地向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方向走来。
方无徊头也不抬，从前兜里拿出素描本，在空白页上用教导主任的黑色签字笔抄了高三（9）班所有任课老师的名字和职务。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忽然，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外停了下来。
【啊啊啊啊就在门口了啊！我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我好怕啊！】
【停下来干什么？快进来啊！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主播被撕成一块块碎片的画面了！】
【时间很紧张，主播你可能来不及写下你的名字了。】
“笃。”
门外的人没有直接进来，而是礼貌地敲起了门。
“笃笃。”
“笃笃笃。”
可是这有规律的敲门声非但无法让人放松下来，反而让人喘不上气，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心脏，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好像距离死亡更近一步；又像是掐住了脖颈，卡住了喉骨令人窒息。
方无徊毫无反应。
甚至在敲门声响到第三声的时候，就在誊抄了高三（9）班任课老师信息的素描纸上写好了“方小小，高三（9）班美术课老师”。
敲门声响到第四声的时候，方无徊又撕了一张素描纸下来，誊抄了教导主任的信息，又在下面写上“苏小小，教导主任助手”。
然而收笔的下一秒，这张素描纸无火自燃，眨眼间就成了一团黑灰。
方无徊：“……”好小气哦，都是教职工身份，能让她当美术老师，就不能让她当教导主任助手了？
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方无徊还是飞快地收拾好了桌子，只不过准备将黑色签字笔放回原位时思考了一下，最后揣进了前兜里。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似乎方无徊不开门，对方就不会停止一样。
方无徊一点儿没在意的，确定两张大桌子上的东西都被她翻过一遍后，就走到了西墙的档案柜前。
档案柜没有上锁，打开后最上面的档案袋上写着“德馨高中3019年校训详细”，下面一袋封页上写的则是“德馨高中3020年校训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