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方无徊的心中就有了判定。
天赋技能：【虚妄之眼】
效果：看透虚妄，所见即真实。
方无徊眼中的张赧出现了变化。
张赧还是那个张赧，但他白皙透红的脸变成了青白色，白皙纤细的脖子上也出现了一个细痕，就好像，他的头曾经从他的躯干上离开过。
他的指尖变得又黑又长，透着令人胆战的寒光，不用尝试也能知道其锋利。
他再次看向了方无徊。
原先羞涩不敢直视的眼睛里，留下了一道道血泪，他的嘴角弯起，看上去还在笑，可除了嘴角，他身体上的每一处都是在哭。
方无徊忽的抬手按住了胸口，她垂眸看向胸口的位置。
好悲伤，她被悲伤笼罩。
但不是她的情绪。
那就只能是张赧的。
顿了顿，她重新看向了张赧，此时他已经恢复了人样，脸还是苹果一样的红，眼神羞涩躲闪，可偶尔瞥来的眼中满是歉然以及，怎么都藏不住的悲伤。
方无徊放下了手，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身，冷静地对BB道：“跟我来。”
BB根本不知道这短短的几秒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还沉浸在张赧不在教室的巨大恐慌之中，她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方无徊的袖子，因为太过用力，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白色。
她下意识跟着方无徊往东侧的回廊上走去。
德馨高中的白天有太阳，即便教学楼四周都被白雾淹没，头顶的太阳依旧白惨惨地照了下来。
先前觉得太阳也透着阴森的BB走入西侧打下来的阳光里，整个人都好像回暖了。
“中午我离开之后，你们在校长大楼还发生了什么？”
方无徊冷静的声音响起，BB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回忆道：“你走了之后，沙克也找到了一张校训，宋祁他们也找到了一张。三楼被我们翻遍了，都没有其他收获，正要去二楼的时候，我们发现楼梯口站着一个老头……”
BB的声音陡然尖锐。
“那个老头是校长！”
第45章 德馨高中（21）
BB的声音异常的尖锐, 眼中充斥着惊惧，只是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她就陷入了难以自抑的恐怖之中，一下子蹲了下去, 整个的抱住自己, 也还在瑟瑟发抖。
方无徊皱了皱眉, 注意到不少鬼怪学生看过来的目光，想了想, 飞快地取出素描本, 为BB画了一副肖像画塞进了她的怀里。
BB顿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捧着肖像画站了起来。
她感激地看向方无徊, 惨白着一张脸道谢：“谢、谢谢……”
“中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还有张赧……”说到这里, 方无徊往9班的走廊看去, 此时张南已经和其他同学回到了教室里，并没能发现方无徊的这一眼。
BB下意识也往教室看去, 先前被恐惧的记忆浮上心头。
深吸了一口气，BB颤着声道：“我们遇到了校长, 他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我们，他说看我们都是好孩子, 只要下去，就能给我们直接离开副本的校训, 而不是小如他们找到需要参加高考的低级校训。”
“我、我们本来都不想下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身体都不听话了，除了宋祁他们三个, 我们全都身不由己地去到了二楼。”
到了二楼之后, 一场屠杀就此开始。
最先死掉的是小如, 她明明拿着校训，却死了。
然后是AA、CC和张赧。
是了，张赧死了！
可她怎么会忘了？
BB想不明白，她整个人都在哆嗦：“张赧死了，为了把我们送回三楼，他死了。”
张赧死时的模样太过惨烈，至今BB回想起来，都只有满目的血色。
“你说张赧死的时候，身体被碎，到处都是血？”方无徊在这个时候打断了BB的回忆。
BB愣了一下，点了头。
方无徊心下微沉：不对，以张赧的状态，他是被人切断了头颅，而非BB描述的这样被人碎尸而死。
是BB在撒谎？
还是有人蒙蔽了BB的认知？
就像之前那般，让BB以为张赧还活着，和他一同上完了下午的两节课？
“之后呢？你们怎么回来上课的？”
“之后？”
BB茫然的摇头，她死死地抱着肖像画，眼泪直流：“我想不起来了，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呜呜……”
【终于可以发出消息了，我从张赧直播间来的，只能说他的确是死了。但发生了什么，狗逼直播间不让我说，一说就屏蔽我！】
【我是从AA直播间来的。只能说他们好惨。】
【怎么说呢，「德馨高中」还是恋爱本，不过是主角的恋爱本，主播还是小心一点吧。】
【怎么回事？直播间的观众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么？我跑错了平台？咱们平台不一向崇尚血腥暴力和死亡的吗？】
【前面的有病吗？星网上什么时候允许血腥暴力死亡平台存在了？当心被查封哦！】
【？？？】
方无徊看了直播间一眼，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她拍了拍还在颤抖的BB，沉声道：“先回教室，马上要上课了。”
听到“上课”这两个字，BB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怕的不行，可她更知道自己不回去上课的下场，所以她含泪点了点头，跑回了9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