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张开，木牌身份证掉落悬挂在空中，来回晃悠。
“一开始见面，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巧合。”
蓝森一直维持的稳定面貌，在这一刻已经没办法保持。
“你跟踪我。”
可沙漠上他明明方圆四周都没看到有人。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
“我现在无法判断，在双方信心不对等时，透明的那个人很被动。”
“那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谁？”
“乔木胡杨。”
“你没诚意，拿树名来当挡箭牌。”蓝森迈步走出来，“我们没办法继续进行对话。”
乔木胡杨捏着蓝森的身份证，在他经过身边时，也没拦着只是安静跟在身后。
“卡劳村村长姓乔，我是他弟弟的孙女的女儿的表姐，跟妈姓，我还知道你父母叫什么，家里几个人，甚至能把你从小到大的经历复述一遍。”
蓝森突然冷静下来，“你说的越详细，我越不会相信。”
乔木胡杨点头，“不信就不信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家呢，村子呢。”
说到这时，她正好跟着蓝森离开流沙，走到被划花的石碑前。
蓝森盯着石碑，“这上面，原本记载着历史。”
他伸手轻摸了摸石碑上的划痕，“这段历史，从蓝星3021年开始记载。”
乔木胡杨捏着木牌的手一紧，“不可能。”
她驻扎盐碱地沉睡那年，是3020年，一年的时间……
“所以你不信我，是因为卡劳村在3021年就消失，村长那时才当爸爸。”
所以所谓的弟弟孙女这段关系根本就不存在。
乔木胡杨歪头看着蓝森，“小木林……”
蓝森神色严肃地看过来，乔木胡杨察觉到直接改口，“蓝森，那年发生了什么？”
“那年，南方项目失败，导致辐射泄露影响大环境。”
蓝森放下手，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忆那段记忆。
在处理垃圾迫在眉睫时，辐射泄露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全球环境恶化，人类开始大面积死亡。
国家迫不得已从地面转入地下，保护住没被辐射到的人群。
哈什沙漠因为没有生机，反倒成为最后一块净土。
蓝森唇角挂起讥讽的笑容，抬眸看向乔木胡杨。
“转入地下，大家都没放弃生的希望，保留能力，都在期待有一天能重新返回地面。”
乔木胡杨察觉到这眼神不太对，“出意外了？”
“这就要问你，乔木胡杨。”
“我？”
“人在危难时刻都会相互抱团，期望看到希望那天，你的出现打破安静平衡。”
蓝森一步一步靠近，面色越发阴沉，“因为你出现，把辐射带入地下。”
“不可能！”乔木胡杨直面迎上那质问的眼神，“那个死后的我不可能出现。”
她是醒来后才知道自己能变成人，那之前一棵树能干什么。
“因为你认为自己不是人。”蓝森语气冰冷。
这话让乔木胡杨愣住，但凡是放在别人身上，都要生气觉得是在骂人。
可现在，乔木胡杨只有震惊。
“你知道。”她以为这是最大的秘密。
蓝森收回复杂的那一眼，“那毕竟是历史，跟现在没关系，如今你是古东人，我是夕辉人，要不要考虑合作。”
“合作什么？”
“我这次来，是为油田而来，就我目前所知古东的技术根本不足以采收利用，和夕辉合作双赢。”
乔木胡杨一下子就被拉回到现实来。
“所以你刚刚所说的都是为抓我愧疚心，让我答应。”
蓝森眼底闪过诧异，很快又恢复平静，“这是目前最好的方式。”
“哪里好？”乔木胡杨不上当，“资源共享是相互的，我交出油田位置，那是做好人好事，再说，那是在我国国内发现的资源，属于国家，你跟我谈没用。”
“你还真是爱国。”
莫名，乔木胡杨听这话觉得有点嘲讽的意味。
“当然，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改不掉。”乔木胡杨说，“这个不能开玩笑。”
“回去了。”
乔木胡杨追上去，“唉，等等，你话都还没说完呢，听你这意思，我们还在蓝星？那为什么现在都叫荒芜星。”
“你能活到现在，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跟你一样？”
“夕辉能建造出科技楼，是不是就是那些人……”
蓝森一个急刹车，扭头盯着乔木胡杨说：“我分不清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油田我不会放弃。”
乔木胡杨撇了撇嘴巴，“你怎么越长大越不可爱。”
“今天的事……”蓝森话说一半放弃，“算了，也不指望你能保密，反正这地下什么都没有，发不发现也就无所谓。”
“瞧不起谁呢。”她忽然觉得今天晚上出来就是个错误，蓝森说话阴阳怪气的。
跟在后面要离开时，乔木胡杨经过余光扫到一间房内人影闪过，立马抓住蓝森。
“等等！那里面有人。”
蓝森只看一眼，头也没回地离开。
乔木胡杨放心不下，回神走进房间里，顿时被吓一跳。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