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上午,男子踏着淡金色的晨光, 谦和近人,轻声细语的问她,愿不愿意替他做事?
她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 没有丝毫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男子举手投足间难掩傲气, 随和的给她赐了个名, 叫“阿特”。
阿特知晓男子早就定了正妻,她如此卑贱之人本就没有肖想, 只求大人以后能将她要到府上, 能离他近一些, 看着他笑, 她就知足了。
哪料到天上竟还真掉了馅饼, 有朝一日她也能被抬了身份, 在大人府里有一个名分,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简直求之不得。
男子没理会阿特磨磨蹭蹭的小动作,他逗弄着坐在膝上的司玉,见她皱着眉头极力忍耐的模样,甚是有趣。
哪怕她和那人长相并不想像,但想到她们二人留着同样的血,男子就感觉血液里流淌的热流都朝身下冲去。
他用食指顶住司玉的下巴,中指关节蹭过滑嫩的脖颈,再一路上滑,最终用拇指和中指卡住玉颈,微微一用力。司玉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真细呀,轻轻一拧就能折断。
司玉张开嘴,悠悠唤他,“大人...”
她几乎感觉不到男子的体温,冰凉的指尖仿佛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枯骨,让人不寒而栗。
男子厌厌的收回手,有些乏味,“你大姐姐那边是什么打算?”
他对司玉虽有些兴趣,但却不能耽误他的正事。
这丫头心智手段样样俱全,可就是心思太重,一晃眼不敲打,转头就攀上了司星珩这根枝子,还妄想以此来与他抗衡。
都是他豢.养在笼里的鸟罢了,互相抱着暖就能飞上天去?
他冷淡的摆摆手,让女子出去望风,丝毫不察她跃然脸上的不舍和娇怜。
女子不满的盯着司玉,视线紧紧锁在她被男子搂着的腰上。
明明都是一样身份出来的,为何她顶着个庶出小姐的名头,就能得大人重用,而她为大人付出了这么多,大人却只是给她口头承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为了他可以舍弃所有,金钱、名分、地位、容貌,甚至连...
唯独忍不了他这样忽视她,明明她才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快刀,却总像个丫鬟一样被呼来喝去。
男子冷冷的,虽然还抱着司玉,可她身子冷的几乎战栗起来。
“嗯?”呼吸近在咫尺,音调里压抑着毫不掩饰的□□与放纵。
司玉闭上眼,快要哭出来了。
“玉儿其实不想来府上伺候我吧。”虽是问句,男子的口气却十分肯定,暗含威胁,“可是前段时间玉儿的妹妹自己送上门,我已经把她留在府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了。”
“我也是想你们姐妹二人团聚罢了,哪知道好心却没好报,这怎么办呢?”男子惋惜的一摊手,目光灼灼。
“大姐姐她...”司玉抖着声音,双手乖巧的耷在膝盖上,两指搅着手帕,“她想让我助她逃出霍府。”
“哦?”男子稍显诧异,“她不记得霍祁了?”
“不像是完全不认识,只是她很惦记与当朝太子的婚约,所以让我帮她。”司玉咬咬牙,一下攥住手帕握在手心,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是了,霍祁应该一直在查当年的事,若真相暴露,她也只有背靠东宫,才能保全...”一想到这,男子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霍祁那个疯子!”
“行我知道了。”疼痛并没有缓解,连带着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那你便如她所愿吧。”
女子听说男子身子不适,从门外钻进来抢着要送他回府,司玉原本就没打算和她争,索性由着她去,倒叫女子把准备好的呛人话吞了回去。
时间已接近晌午,估摸着女子好歹要去求一顿午饭吃,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司玉继续收拾着箱柜,顺带把出府要用的东西准备到木箱里。
自从上次司星珩打算清理府上的人,那些旁系闲杂人等已经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离开府上,迟早轮到她头上。
她一声不吭的自行整理,没有要去用膳的意思,屋外潜着的人影见她动作认真,不像是作假,于是提气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门外,寒风卷过,恍若那里从没有那个人一般。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玉揉了揉蹲麻的腿脚,颤颤巍巍站起身,脸上泪哗哗一片。
——
司玉又在屋内磨蹭了一会,留意着门外偷听的人走远以后,抹了两下脸上的泪痕,扯出个牵强的笑意,出门了。
看位置,是司星冥院子的方向。
怀夏自然是没看见司玉之后的行踪,不过眨眼间,他就落在了霍府门口。
老爷子没了踪迹,应该是和管家一起在地牢里。
不知主公和珩姑娘的午膳用完没,他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打扰到二人?
他边想着,不由自主的就进了霍祁的院子,停在门外左右踌躇。
府上的积雪每日都会定时清扫,不过司星珩喜欢看雪,霍祁便在院子里留了些,此时被怀夏踏的“嘎吱”作响,刺耳的像是指甲刮过地板,激起一串鸡皮疙瘩。
而怀夏仿若未查,依旧在门外不停来回踱步,脑子里一片空白。
若不是霍祁叫住他,他都快忘了来院子里的缘由。
“有事进来说。”霍祁扬声,却没放下手里端着的芙蓉花金盏,另一只手捏着小匙,锲而不舍的朝司星珩嘴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