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芩弋姝这样说,电话那边的人陷入了沉默。
“可是啊,我不知道我是该欣慰还是愁苦,你……毕竟付出这种事情,不应该让你这样无辜的人来做。”
——
画片渐渐褪色了,法厄同看着这个场景然后慢慢转过身。
他最终在一个门扉前停下,这是她记忆的分隔的场景。
被她深深藏在记忆深处,不愿意回忆,极其抵触的无法接受的存在。
法厄同猜到了,那个岛屿大概是做什么得,因为无论人类的历史到了怎样的时候,同样的事情总在不断往复,所以也屡见不鲜。
不过,他没有停止脚步,推开了那扇门。
那是一个在高层的房间,房间内有宜人的熏香和生机勃勃的职务装饰,身穿白褂的医生坐在对面。
而在医生对面的人是芩弋姝。
医生轻声开口:“接着和我说那个岛屿吧,那个让你费尽心思去的地方。”
芩弋姝的脸色是苍白的,她眼下是青黑的阴影,她双眼是空洞的,面对医生的询问,她轻轻开口,慢慢说:
“他们有一个岛屿,是一个乘坐指定游轮,指定私人飞机才能抵达的岛屿。”
医生停顿了一下:“那里是做什么的呢?”
“……”
芩弋姝的双眸是溃散的,但是她眼中却汹涌地落下泪水。
她迷茫的将她曾经亲眼所见的记忆叙述出来。
“有人说,对于人类的精神刺I激是层层叠加的,一旦到了一个地步就无法回落,那里是满足那些无法容忍的癖好的所在之地。”
法厄同看着这一幕,因为芩弋姝的回答惊讶地张大双眼,聪明如他已经明白了芩弋姝说的是什么。
“我看到很多少男少女,很多都是没有发育成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在那里都不算人。
因为他们在那些人眼里并不是人类。
它们有的被当成家畜睡在笼子里,有些没了四肢,被安上人偶假肢,不过假肢动不了,如果碰倒在地上它们就无助的哭。”
医生问:“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我想找的没有找到,不过他们已经被彻底摧毁了,没人愿意离开。不过有一个到最后被我说服了,愿意和我离开。”
法厄同听着芙蕾雅的话颠三倒四,但是他的脑海里可以涌现她所描述的。
“你做了什么?”
“带着她乘坐一个充气舟逃跑。”
“跑掉了吗?”
法厄同再次看到了记忆的碎片。
…
海水很冰冷,离岸也很远。
我们都知道根本无法逃离,这时候她说她不想活了。
她没有四肢,排泄都需要人帮助。
那样没有任何自理能力,连生理都需要他人帮助的人,没有任何价值,连呼吸都是罪孽。
她知道她活不下去了,只是她不想死在那个岛上才会答应我逃跑。
她在我怀里渐渐失去了呼吸。
医生问:“你们没能逃跑,因此你被抓回去了吗?”
芩弋姝摇了摇头:“不是抓,是被救了。”她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和jc的计划成功了,那个地方被曝光了,所有人开始害怕被那个地方扯上关系。”
“是你做的?”
“有一部分是的。”
“那些人得救了吗?”
“没有。”
芩弋姝垂下眸,眼中没有任何色彩,她喃喃地说……
“因为在调查组来临前,那个岛上所有的罪证都被处理干净了。”
“我不知道他们怎样处理的,可能是焚烧?因为岛上有焚尸炉。更多的可能都填海了吧,总之所有罪证都被处理干净了,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芩弋姝一手撑住额头,双眼睁大。
“我,我……我想救的……她和我走前就被注入了药,她知道自己活不了…”
“而且在那个事件后第二年,我看到了一个新闻。”
芩弋姝抬起头轻声说:“那个和我一起计划的jg,他被他曾经抓进去的犯人,捅了18刀,这个新闻曾经在头条,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我结果……谁也没能救的了。”
如果很久很久的一开始,她就将所有的主动都掌握在手里就好了,不假手与任何人,不相信他人。
不然也不会迎来这样惨淡的结局。
法厄同望着这个场景,他获得了他一直想知道的,又感觉这个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系统还没出现。
就在法厄同准备开启下一扇门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真亏你能找到这里。”
法厄同手指顿住,转过身,那个他熟悉的芙蕾雅的样子站在他身后。
芩弋姝看向那个场景怅然地说:“其实这个场景没有出现过。”
看到法厄同面对她,芩弋姝十分平静地笑了笑:“因为这个事情我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说,我找心理医生也只是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为此我修养很长的时间,不过这个记忆一直困扰着我,所以我只能臆想有个人和我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