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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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厄同将沉睡的少女上的头冠扶正,轻描淡写道:“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将看到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你将你叫做芙蕾雅,因为我曾经设定的足够让我倾心的人是一个不存在于现实的幻想,就像幻想的神话中的女神那般。”
“但是真遇到了,才发现了那些曾经觉得不可或缺的东西其实都不那么重要。”
法厄同说着,他看向芩弋姝,从她的短发,到她的指尖,他就这样用他的目光静静地端详一会——
“芩弋姝,你不应该就这样孤身前来,尤其是在敌方的土地上,如果我布下陷阱,或者现在对你出手,你所做的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芩弋姝神色未变,她就这样直视着法厄同平静地说:“那是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认为权力是我应得的,或者我是必不可少的……即使我死在这里,我所创建的一切也会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有没有有我都无法改变这一切,这是我为此努力做到的。”
法厄同就这样凝视着芩弋姝,轻声说:
“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个世界上都是无能之辈占据高位,我小的时候期望一个录取通知书,但是我的成绩被人顶替了,所以我学会了不择手段。
后来到我青年时,我在为一个平庸至极的长官作下属,当我第一次看到中央城,我学会了欲望。
再后来我站在中央城的中心,无形的规则层层束缚住我的时候,我学会了掌控。”
说到这里,他短暂地看了一眼天空,和远处耸立的白星宫,然后他看向芩弋姝。
“我是发自内心享受并且做着我喜欢的事情,无论是掌控权力还是操纵他人命运都能带给我愉悦。
所以我才会控制联邦百年。”
芩弋姝不禁冷笑了一下,随即她淡然道:“所以你这样的人只不过是自私自利的恶贯满盈的鬼怪。”
被芩弋姝用带着杀意和冰冷的眼眸注视着,但是法厄同却怅然地笑了:
“可是,芩弋姝,做着让你痛苦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理解你,没有人为你思考过……维持自己崇高的人格,为着他人献出己身,这样的人生真的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芩弋姝侧头想了一下,她抬起眼帘与法厄同的目光对视。
她竟然看不透那双眼。
“原来你看到了。”芩弋姝轻叹一声。
法厄同的手还被那个沉睡的少女倚着,但是他却深深注视着芩弋姝,他启唇轻声说:
“那是一场十分壮烈的火,燃尽了所有一切,壮烈又悲哀。而事到如今,那场火还在继续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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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房间陈列着一幅《萨宾妇女》,题材取自罗马神话传说——被掳掠的萨宾妇女在被拯救时候带着孩子制止了战争。
“芩弋姝你犯了众怒,你做的事情让我们损失了数不胜数的东西,由此我们必须向你讨回来。”
“不知道你会首先生下谁的孩子,虽然是抽签决定的顺序,不过我十分期待。”
这次所有人都对她有了防备,甚至准备了专业的人对她进行‘教育’,无论在梦中还是睁开眼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无论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看到的都没有什么不同,噩梦从梦境到现实无法分开。
驯养也在进行,那些能让她舒缓的只能在那些给予她噩梦的人身上找到。
不过,她永远无法忘记,在广阔无边的海上,那双带着泪和希望然后慢慢泯灭光芒的双眸;那个在岛屿的烟囱袅袅升起的灰烬;以及在头条上那个轻如鸿毛的新闻。
于是,她在噩梦间,与系统相遇了,于是釶进行了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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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弋姝闭眸然后睁开双眼,打断了他的话。
“所以,你我深知,我不会让你活下去,法厄同。”
芩弋姝上前一步,然后抽出腰间的佩剑。
起手,刺出。
那把剑刺破了法厄同的胸膛,芩弋姝的眼眸颤动了一下,她是惊讶的,因为法厄同丝毫没有躲开,甚至引颈受戮。
两人对视着,可是法厄同那双眼眸十分平静,甚至是充满爱意的。
他丝毫没有躲开,不……很久之前,他就放弃了与她争斗。
芩弋姝心脏剧烈颤动一下,那巨大的惊愕和无措竟然是她杀了法厄同时候出现的情绪。
他是什么时候?
怎么可能?
就在芩弋姝为发现了这个事实而震动时候,法厄同抵着穿透的剑上前一步,然后那把剑深深深深地从他背后伸出。
他看着芩弋姝颤动的瞳孔,伸手将她抱住。
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她身后抓握着,似乎在捋顺她早已割下的长发。
“芩弋姝,我将法厄同献给你了……同时我也将那个唯一理解你的人还给你……”
说着,法厄同的手指插入芩弋姝的发间,然后抬起芩弋姝的头,亲吻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