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一进门就发现,比起太子这个身份,少年更像是邻居家的小郎君。
真是很难想象他会担任储君。
魏琳收回思绪,点点头:“我也喜欢看,但是,如今话本都是完本才出,要是能一章章追读就好了。”
“也许还能与作者互动?告诉他自己对剧情的想法。”
小太子支起脑袋:“难道要把人绑到面前写吗?”
魏琳摇了摇头:“当然不用,只是想起,有一物可以这样。”
“什么什么?”小太子很是好奇。
“报纸。”
魏琳提起笑容,将报纸详细地给太子进行了解释。
“所以说,只要让他们每期都投稿,我就都能看到啦?”
“当然了。”
“但是他们怎么会投稿呢?”
“我们可以设置稿费,再加大发行力度,等到长安都是我们的报纸,为名为财之人迟早会来。”
“那要是淡泊名利之人呢?”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魏琳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天下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确实是好主意。”小太子被说服了,戳着案几,露出难得的思索的表情,“就是不知道我的私库够不够用……”
那可是他攒了很久的小钱钱啊!
魏琳歪了歪头:“殿下,蔡祭酒没和您提过吗?”
“他什么都没提过啊,说起来,我都不知道最近他跑哪里去了。”
太子是巴不得蔡祭酒离远一点,这样可以省下每日讲经的时间去玩,老师请假,他只顾着不上课,没深究背后的原因。
“哦,”魏琳了然,拿起作业,放在小太子的面前,“那殿下先完成课业吧。”
太子满头问号:“提起什么?你怎么不说了?你和蔡祭酒有什么瞒着我的?快说快说!”
魏琳摊开作业,不为所动:“等我弄出来了,就当给殿下的惊喜吧。”
……
从东宫出来,魏琳长松了口气。
太子更像是没人陪他玩的小孩儿,虽然更好忽悠了,但是也更难伺候了。
她想起刚才的场景,小太子从书卷中抬起来,问她道:“政令也能发表在所谓报纸上吗?”
他想了想又说道:“皆为利来,皆为利往。魏郎,你又是为了什么利呢?”
魏琳扶额,好吧,也没有好忽悠到哪里去。
她第一次告诫自己,不要小看古人。
贸然前往太子东宫,是一次赌局,还好结果还算顺利,不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东宫回来后,她在国子监照旧上课,只是齐沐不在,她身边空空荡荡。
姚成宣把笔墨纸砚抱到第一排,对着她疑惑的眼神瞪回去,话一出口,还是那个阴阳怪气的调调。
“嘁,好可怜啊,小娘炮。”
魏琳撑着脸,看了他许久,这才问道:“你是不是羡慕我长得比你好看啊?”
姚成宣:?
“你不知道吗?美人都是雌雄莫辨的。”她吊儿郎当地把腿弯曲放在凳子上,笑眯眯道,“你老夸我,不会羡慕我吧?”
姚成宣气得差点把手里的笔杆折断,他就不该一时心软跑到第一排来陪这个瘟神!
“好了好了。”魏琳按住他的肩膀,凑近问他,“这旬旬假一起去三郎家里玩。”
姚成宣黑着个脸:“不去。”
魏琳丝毫不介意,拍拍他的胳膊:“那就这么说定啦!”
说定什么?说定什么?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啊!
吊儿郎当的魏小郎君,用口型说出了“洗厕筹”三个字。
姚成宣大惊,无奈之下只得点头。
……这个月好漫长啊。他如此想到。
待到旬假那日,魏琳还蹭上了姚家的马车,往北亭侯府赶去。
齐沐已经在家待了好几天了,听说他的大哥齐大郎专程赶回家里,直接把他吊起来锤了一顿。
“……所以到现在还没下床呢。”姚成宣如是说道。
齐大郎继承了北亭侯的勇武,正在军中历练,姚成宣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
对于再次见到齐沐,魏琳竟然感觉有些恍如隔世。实在是他们二人之前老黏在一块儿,难得有分开这么久的时间。
齐沐躺在床上,胸口缠着绷带,低着头,还是那副咬死不说话的样子。
魏琳自顾自地给自己倒茶:“听说范闲那个傻叉只躺了三天就下床了,你怎么下手那么轻啊。”
齐沐听见这话,缓缓转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姚成宣靠在桌子边,指着他说道:“呃,他打架了。”
“我知道啊。”魏琳挑眉。
“呃,他被退学了。”
“就是啊。”魏琳叹了口气,“反正都被退学了,该把那个范闲好好打一顿,最好让他半年下不来床!”
齐沐终于反应了过来,抱着她的胳膊狂蹭:“呜呜呜呜魏郎你不嫌弃我呜呜呜呜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姚成宣在一旁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
魏琳拍拍他的头,让他小心别牵扯到伤口。
“哦其实我没事,主要是要装给我大哥看。”齐沐说完,还大力拍拍自己的绷带,以证明自己没事。
其他两人:……
魏琳揪着他的衣领,作势要打他,却又忍不住笑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