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写信告诉首领…不,不行!
得对殿下尽忠。
思量了一下,那小馆虽有卖身的,但大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妓,便摁了摁额头,“…行。”
*
宁州,鲜卑帐内。
传信的斥候低首将所见送入军帐。
“你说陇州外的军营附近,赵羽的人员并未有减少?”
“是。”
下坐的军师拱手:“将军,如此看来,还是当静观其变的好。”
“掩人耳目。”
穆广冷笑,“安西的探子有急信传来,数日前安西城连夜运走了大量苍术桔梗,都是用于,其量之大,只能是城中疫病无法控制。人员未有减少,内部分账便也有可能。军师,太过小心了!”
军师见他如此坚定,却最终没有说什么。
即便如此,他还是谨慎问道:“他们那营帐,还驻在城外?”
斥候摇头:“昨日不知为何,连夜回了陇州城。”
“好!”
穆广高喊三声好。
“明日大军越陇山南下,谁愿当我军先锋?”
在场穆广的亲信均摩拳擦掌,热血沸腾,誓要为穆广冲锋陷阵。
方才发话的军师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缓缓勾起了唇角。
——这样很好。
穆广狡猾多诈,却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他先一步点出无关紧要的表象,只要安西的探子将药材的消息探回,那么他就一定会据此深信不疑地南下。
如此,首领交代的事情才算办得漂亮。
今日的陇州城,风起云涌,似乎即将有一场大变动。
鹰眼千里,能将地上的一切事务收入眼中,自然也瞧得到远方扬起的尘土。
北周疾行。
“来得好!”胡刀在帐中哈哈大笑。
赵羽却冷静:“守城之战,一切谨慎,叫埋伏的军士一切小心。”
即将启程,聂让站在城墙上的影面,看着远方的山峦,一只飞鹰在他护臂停下,他取下信笺,展开。
没有用密写,字也很简单,却能轻易地在他心口烙下痕迹。
“安西封地,以玄卫信物可调。
及,亦甚念,盼君早归,下次写信,许你明文。”
第60章
◎开个价吧◎
陇州这座城, 正对关山陇关,物资虽匮乏,却是诸粮道的关键交汇点, 得这座城便能得陇西,自古以来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 故城虽不大, 但城墙坚固。
敌军先锋部卒先至, 从城墙向下, 黑压压的一片。
早在连去涛出岐山行军时,聂让提前去了关山,俯视着下方动静, 握住手中刀,垂眸见了一眼下方。
他的五官比汉人更像鲜卑人, 因此伪装起来看不出任何差别。
……
穆广大军斥候抵达陇州城时,见到的便是大门紧闭,城墙戒备,军士提前伐木为栅, 汇报目光之后, 他甚至亲自上马上山一探,果真如此。
“这一路关山未见伏,定是这赵羽军中疫不可控, 便调头回首陇州城,欲图等恢复元气,和我等打消耗。”
军师在一旁符合:“大将军料事如神,我不如也。”
他心里明白得很, 论消耗战, 他们不敌姜瑶治下越发富庶的南赵, 要吞掉南郡,只能依靠以战养战,夺对方辎重。
于是,第一声战鼓擂响,伴金鸣,一声炮响,喊声若雷,通天彻地。
一阵浓郁的狼烟之后,破城车进,北周铁骑挥到砍断木栅,欲以速战解决。
攻城梯车刹那齐备,陇州城上守城的官兵自知砍不动铁梯,便多拿滚石擂木,又取火油泼下,将绳梯点得通亮。
从城墙上的敌台下来,胡刀握起手中刀,摸一把络腮胡,眼睛里透着兴奋:“他娘的这群鞑子可算来了,当了这么久的乌龟,可想死爷爷了。”
相比军师徐开世就相当冷静,“九统领呢?怎么从方才就看不见了。”
胡刀嗤笑,“连胡子都没有的小儿,定是带着那个娘们怕得当了逃兵,管他作甚?”
“善戈,不许冲着裴姑娘无礼。”赵羽皱了眉,沉声唤他表字。
“嘿,我这说错了不成,就一个女人,还能跟在他尾巴后面,这不就是给我等惹事来了。”
“殿下也是女人。”一边,徐开世摇扇,“老胡,你还是别在说话了。正好前段时间虎贲的周将军从水路北上去了,小心哪天被殿下知道了,调你带守城禁军。”
“殿下那不一样……得,不说了还不成吗?你个狗头军师可不够面子,绕路包抄的大功交给老雁就算了,还挤兑我。”
军师笑而不语,远远看向敌军后方的位置,笑意渐消,面色几分凝重:“将军,这招可行吗?纵对方受制于轻敌,但看这城下人数,恐怕不止岐山,连宁州城里穆广的主力部队也到了。”
分力包抄理论确实可行,可计谋要分情况,如此多的人,不就成了自散兵力,易被逐个击破的局面?
穆广是下了巨筹,但南赵又岂不是一样?
要知道古来兵家常征陇西,因为得陇望蜀,要想南域平稳,陇西不能丢,要陇西不丢,陇州城作为所有粮道古道的交汇点,就必须守下。
这里头,出一点岔子,别说再北伐,梁州和安西都得一并丢。
他额角隐隐有汗水渗出,但赵羽却冷静:“信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