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年纪轻,不知道宇文执在故意钓她,只撇了嘴。
“他好没意思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姜瑶毫不客气地污了一把自己忠心耿耿的暗卫,“又不是让你白教,本宫给报酬的。”
宇文执样作兴趣:“什么报酬,说来听听。”
“一年的文房四宝?”
“不要。”
“王右军的草书孤本?”
“也不必。”
“漂亮的小裙子?”
“……你从哪觉得我会喜欢这个?”
姜瑶摆了,靠坐在他的榻上:“那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本宫看看能不能向父皇求一求。”
他轻轻笑起来,微微挑起的眉眼有些像某种狐类。
宇文执起身,离她走近了几步,甚至聂让的手都放在刀上推出时,才拖长音,似试探:“听闻大赵驸马一位清闲。不若日后将它许给我?”
“这个嘛……”
姜瑶一合计,别的道理她还不是很懂,但是她明白童言无忌,小孩子说话是可以不顶用的,便大方点了头:“好啊,许给你。”
他勾了唇,坐了回去:“空说无凭,我需要信物为证。你随意拿些什么给我就好。”
“什么都行?”
“嗯。只要是阿瑶给的东西,我都喜欢。”
“那你把这些李子吃了。”
“……”
她后来还是给他打制了一顶没大用的烟枪,为彰皇室尊荣,上面嵌满了珠宝。
很久之后,宇文执离开北赵,临行前给了她一面同样没什么用的青铜獠面。
“回礼。”
他与景玉公主颔首:“日后,拿着这个去北周的人,我可以救她一命。”
现在,这只面甲戴在聂让的脸上。
作者有话说:
改一下错字语序~
第30章
◎好哥哥◎
寒毒、面具、北周、信物。
时隔多年, 她将此这些东西联系起来,不难明白宇文执的意思。
——‘来我身边,我可以救你。’
姜瑶摁了摁黛眉眉心。
端的恶心人。
不过或也说明, 寒毒并非无药可解。
她又想起上次神镜里,宇文执未说完的那句话。
鼎里有东西。
礼鼎在私库里存着, 鸿胪寺检查的官员早就看了个里外, 三足两耳, 未有不同。
那日国宴时, 她也观赏过,纹路是寻常的龙纹与雷云纹,更无机关。
左思右想, 总觉有诈。
且鼎这种有象征意味的东西不好搬运,只能先存放在大盈库。
说来也巧, 屋外夜色已暗,夜枭咕咕叫了两声,姜瑶瞧见了琉璃瓦窗外的一掠而过的影。
聂让精通机关遁甲,许知道些门路。
于是她唤:“阿让。”
“在。”
漆黑的影闻声现于书房一角, 鲛油烛火半跪的身影后再拉下一小片虚影。
聂让回府便去了净堂冲洗, 换了一身干净的扎袖黑红劲装,难得带了一点颜色,看起来利落清亮, 身上还带着一点很轻的幽香。
“零陵香、带杜若?”因肺疾,姜瑶对任何气息十足敏感。
兰泽芳草,是干干净净的君子象征,屈子喜欢, 姜瑶也喜欢。
只是她这玄卫首领, 为了方便任务, 从不配香囊,不染熏草,一身干干净净的来,又悄无声息地去。
她忽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了腰,在他腰间靠内侧角落摸出一枚香囊。
针脚算不上精细,鸳鸯的样式,瞧起来缠绵悱恻,看起来还有些眼熟,却不是御制。
便皱了眉:“香囊不适合你,丢了吧。”
聂让的话并不多,见主人不喜便不再去看。
“日前北周送来了一尊鼎,放在大盈库内,里面恐有蹊跷,你得闲替本宫看看。”
“是。”
他起身便要告退,姜瑶却轻轻勾了唇,伸手扯住他劲装领口,动作轻佻暧昧,俯了身,凑在他耳畔耳语:“急什么,本宫说的是得闲。”
“……”
聂让不动声色地低头,耳根却又渡上一层浅淡的粉霞,像是桃花落了潭水,很是好看。
她挑起他的下颔,让他看着自己,左手捏了捏这方半掌大的绣囊,风干的熏草捏起来沙响。
“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知道她喜好的人可不多,而姜瑶更不认为聂让有这种乌七八糟的心思。
出乎预料的,这回,速来与她毫无保留的暗卫头子出奇地一声不吭。
“哦?”姜瑶挑眉,离近了,“不说?”
她笑起来。
玉指缓缓向下,掀开了衣襟,像一条鳞片细腻的白蛇往里衣更深滑行,她腕上玉镯划过皮肤更是冰凉。
聂让登时乱了心神,呼吸克制不住地加重。
“说不说?”她撩开他卷曲的额发,在他额间印了个吻。
“……”
极有力的指骨攥了起来,骨节发白,她却又亲了下他的耳廓,发现他呼吸短暂消失,含着半分笑意,再一次重复。
“说不说?”
他浑身僵硬,压着嗓音,极隐忍:“奴…先请告退。”
姜瑶慵慵坐回月牙椅上,懒散徐轻:“不许。”
他若是直接说了,她还不怎么在意,但瞧这闷葫芦就是憋死也不冒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