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耶律肃并不回她。
很多时候,他都是高冷寡言的。
夏宁也不尴尬,她快走两步,与他并肩,侧头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小眼神灵动狡黠,见他对此没有异议,眼梢眯起,笑意蔓延。
她伸出手,掌心朝上,接住一片雪花。
“几个月之前,生活在一方小院中的我都不敢想,能像现在这般与将军携手漫步。”
她口吻满足。
带着幸福的叹息。
耶律肃语气淡漠的反问一句:“竟还有你不敢想的事。”
夏宁又快走一步,先一步走到他面前,面对着他,昂起脸来,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与将军携手至白头,是我从不敢想象的事。”
她不再用卑微的自称。
明亮的杏眸中,酝酿着深情。
语气笃定。
教人分辨不出真假来。
耶律肃停下来,并不责怪她的‘痴心妄想’,也不受她的告白而感动,抬起另一只手,手指落在她的眼梢,动作温柔,似是深情抚摸着爱人般。
他的视线几乎将夏氏笼罩住。
削薄的唇启,“当真?”
夏宁的眼神不变,炙热依旧,眼睛里清晰映着耶律肃的眉目,柔媚的嗓音多了几分坚定,“奴之心,日月可鉴,绝无虚假。”
他抚摸眼梢的手指停下。
冷冽的眼神化开冷漠,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若有虚假,我就亲手将你这双骗人的眼挖出来。”
温柔的口吻,说着狠绝的字句。
这比他厉声呵斥还要令人胆战心惊。
夏宁的眼睫微颤了颤,收起方才的认真,恢复了不着调的娇媚:“将军竟舍得么,好狠的心~”
眼媚如丝。
指尖恰到好处的在他胸口轻点了下。
胡作为非的手冷不防被他压住。
他沉了嗓音,低沉醇厚的嗓音传入耳中,“背叛我的只有一个下场,连你也不能例外,夏氏。”
夏宁的背脊僵硬。
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上涌。
那一瞬间,夏宁几乎以为,自己那些盘算皆被他看透了。
耶律肃垂下视线,松开压着她手背的手,手指抵在她的下颚上,往上一抬,眉目轻扫,审视着夏氏面上的表情。
嘴角微勾。
眼底的如嗜血般暗红。
“所以,不要再我面前使那些低劣的手段,听懂了吗。”
“夏氏。”
寒气陡然散去。
夏宁的心脏重回胸口。
原来是说她故意亲近颜太医一事。
她受惊吓了一般,眼眶迅速泛红,小幅度的摇头,嗫嚅着粉唇,“奴……再也不敢了……”
耶律肃满意的收回手。
这才继续往暂居的屋舍走去。
夏宁却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只是在外面他素来矜贵。
四下无人时,他将那些怒气化为折磨她的行径,将她压在门背后,辗转强势的蹂躏她的双唇,不顾她低声求饶,眼泪潸潸,直抵要命之地。
疼的夏宁再能忍,也禁不住叫出声来。
可这也未招来他的疼惜。
她纵有一身技巧,受他疼爱多次,但男女力量悬殊,他毫无怜惜之情,做这事只为了惩戒她。
第91章 我宠得你,亦毁得了你!
夏宁闭上眼,抵在他的胸前,以此来遮住自己的满目恨意。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物件。
惹了主子生气,任凭摔打揉捏,还不能露出半分脾气。
得了他的欢喜,这才对她些许温柔。
那些温柔都是有前提的。
她调整着呼吸,却也止不住心中涌出汩汩冷意。
不再挣扎抵抗,任凭他所为。
这些折磨,并未带来半分欢愉。
似是见她乖巧了,耶律肃才停下那些动作,打横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又抖开被褥遮住她外露的肌肤。
轻而易举的盖住留在她身上的青紫痕迹。
他宽厚炙热的手掌轻轻抚摸她微凉的面颊,动作温柔,眼神深沉,无端让人心生畏惧。
夏宁忍着心底的恨意,佯装薄怒的偏过头去,躲开他的手,哑着嗓音:“将军只会欺负人!”
耶律肃收回手,在床边坐下,淡声道:“谁让你一直学不乖。”
学不乖?
夏宁绷住嘴角几欲要扬起的冷笑。
想说些怪嗔惹人欢喜的话,但心中那股气终究难平。
她红着眼眶,转过头,双目直视耶律肃:“奴当了三年乖顺听话的外室,纵使是个面人也该有三分气性,奴不想乖了。”
夏氏的回答出乎耶律肃意料。
但细想一下,她倒是也敢承认。
正在青楼那乌烟瘴气之地,又能混到天青阁花魁的夏氏,怎么可能是性格柔弱任人欺负的小姑娘?
单看今日她敢出手收拾太医此举,足以证明夏氏绝非柔弱女子。
是他——
被那三年的假象蒙蔽了。
当她只是个会摆弄风骚的外室女。
对于夏氏难得的实话实说,耶律肃竟然没有恼怒。
他的大手再度抬起,揉了下夏氏的脑袋,冷冽道:“别让我在外面见到你乱逛,否则——”
他不曾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