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墨色劲装,面容沉肃,眼神冷冽。
单手背在身后,单手还在抛着一颗毫不起眼的石子。
嘴角挂着一抹冰冷、讽刺,“东罗早已为我手下败将,还有何脸面在我南延低地界上叫嚣。”
此时,图赫尔的脸色才有所收敛。
后臀开始隐隐作痛。
她恶狠狠的盯着耶律肃,内心愤怒只涨不减。理智快要失控时,忽然脸色一变,露出一副哀怨的面容来,“你明至我东罗规矩,二女不侍一夫,既如此,你在南延私养着女人,又为何要来毁我清白!我生是东罗女儿,死也要遵东罗规矩!可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她字字句句如泣如诉。
仿若在控诉一个负心人。
耶律肃不知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眼中泛起厌恶:“来人,将图赫尔拖回府中,若她再胡言乱语,按府规杖责二十!”
图赫尔的后臀狠狠抽痛一下。
扭曲的表情险些失控:“耶鲁酥!我是东罗公主,不是你——”
她叫嚷着,声音尖锐吵闹。
耶律肃不堪其扰,直接抬手,命暗卫直接上前擒拿,暗卫的功夫个个了得,非是将军府里的府兵可比,狠人话不多,武力镇压,几招就将人拖着带出了小院。
侍女见状,神情慌张的跟了过去。
第18章 将军是个不疼人的
耶律肃出现的过于突然,惊了一院子的人。
直至暗卫将东罗公主拖出去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将军来了。
跪的跪,扑的扑。
慢了片刻的夏宁仍坐在地上,昂头望着眼前的男子,眼眶微涩,眉间拢起,似是忍着疼痛,眼睫颤抖的厉害,声线失了平稳,也不再有娇媚之态,守着规矩跪下:“奴家请大人安好……”
言语间,单手虚护着胸前的伤口。
随着她的动作,伤口渗出血来,染红了衣料。
耶律肃朝她走来,夏宁本以为这人至少会看她一眼,结果却是脚步未停,径自入了房里。
夏宁垂着头,扯了下嘴角。
等来了耶律肃不耐烦的催促,“还不速进屋来。”
她这才虚着声应了。
竹立满心满眼的担心着她,眼瞧着耶律肃进了房里,连忙从地上站起,小跑着到夏宁身边,伸手搀扶着她的胳膊,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小姐,疼吗?这血还在渗啊……”
夏宁敛了虚弱的表情,看向竹立及她身后的几人。
“只是看着唬人,养个几天就能好了。”她说完后,目光落在梅开浮了鲜红巴掌印的脸上,嘴角的血迹已被擦去,但嘴角仍是肿了起来,“倒是梅开伤在了脸上,赶紧冷敷去,我需进去侍候大人,劳嬷嬷多操心些。”
嬷嬷身上亦是灰扑扑的,眼神透着担忧之色,“交给老婆子就是,小姐快些去吧。”
夏宁也不再啰嗦,进屋去。
屋子里的门扇未关,耶律肃背对着门,站在檀木圆桌前。
听得关门声后,并未立刻转身,袖子便被人轻拽了下。
“大人,”身侧传来的声音娇软轻柔,“疼……”
像是在撒娇。
耶律肃知她受了伤,侧过头,视线落在她隔着布料仍难掩起伏之处旁,血色染脏了一片晕开。
夏氏既不抱怨也不告状,只朦胧了一双泪眼,与他说疼。
耶律肃面上不见喜怒,手上倒是有了动作,手指掀开她胸前交叠的衣襟,用力拉开了些,惹得女子娇呼一声,又像是牵扯到了伤口,嘶得倒吸一口冷气,娇滴滴的道:“大人疼疼奴家,轻着些……”
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就是硬忍着不落下来。
耶律肃不曾理会她的可怜,淡漠的眼神往深处扫了一眼,伤口不深也不大,只是伤在肩胛之下,生活起居中难免会有牵扯,用些止血生肌粉,三五日就能无碍。
他松开掀起的衣襟,只吩咐寥寥几字:“上药后去书房寻我。”
说罢抬脚就走。
虽他看不见,夏宁仍是行了个半礼,恭顺道:“是,大人。”
却不料,这几字让他停下步子,转身看她,眼神愈发冷漠,“你就无其他话说?”
口吻不善。
夏宁的眼泪珠子还在眼眶里滚着,垂着眼睫,哑着嗓音道:“奴家不敢有话……”
不是无话,而是不敢有话。
闻言,耶律肃心中冷笑一声。
他这风月场所里出来的外室从不是一个真温顺无害之人。
恐怕句句皆是算计、伪装。
再次开口时的语调冷厉、无情,“夏氏,别在我面前玩这些下三滥的把戏。”
夏宁纤弱的身子猛地一颤,继而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落满泪痕的脸来,“大人真真是好狠的心,字字句句专戳奴家的心窝肺管子。今日之事,奴家能如何说来,她是公主,奴只是贱籍外室,论尊卑,她为上,就是今日她心狠手辣要了奴家的性命,奴也恨不得,只是舍不得……”
夏宁生的貌美,哭起来更是另有风情姿色。
她不艾不怨,只是垂泪,杏眸之中仿佛只容得下耶律肃一人,满眼望着他,如菟丝般无助,飘零可怜。
猜测到她下面将要说些什么,耶律肃眉心一拧,掩着轻薄的厌恶之态,“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