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半垂着眼睫,挡住眼中的眸色。
原来……
如此啊……
她再掀起眼睫,笑的仍旧动人,“好。”
耶律肃伸手将她揽至怀中,“若想经营首饰铺子,或是学画堪舆图也好。”
夏宁听着听着便笑了。
耶律肃垂下视线,嗓音压得过分温柔,“笑什么。”
夏宁昂起头,眸子微亮,语气轻快着道:“这般听将军说来,发现我可真贪心,什么都想学上一学,生怕今后要用得到,自己却不会了。”
“和我说说,都是怎么学会的。”
你一言我一语,他们间的对话寡淡无趣,耶律肃却丝毫未觉得枯燥。
听得认真。
夏氏说话时,手上惯会做些小动作,她掰着手指数,细细碎碎的说起自己的过往,“歌舞自是不必说,学不好是要吃鞭子的。但妈妈又怕鞭子抽狠了在肌肤上留下痕迹,今后惹得恩客们厌恶,便拿那细细的柳条狠狠抽在小腿肚子上。白日吃一顿鞭子,夜里火辣辣的疼的睡不着觉。
还有梅花桩、练拳练剑也是每日的功课。妈妈说女子体寒本弱,身体强健了面色红润了,才有本钱接更多的恩客……”
说着,她又笑了一声,“我认得一两个其他青楼的姑娘们,天青阁里这般教养姑娘的方式方法是独一份的。妈妈还教我们认字、抚琴、辨别下流的毒物,甚至还请了罗先生教我们画技。
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但文绉绉的姑娘们多了就变得千篇一律,所以各有各人的调教方式,独独不能肚里空空,是个花瓶美人,这般生意才能长久。”
她说的诙谐,大多也只捡有趣的事情说。
十几年的青楼生活,怎么可能没苦头吃。
只是眼下她不愿意提及。
耶律肃也不揭穿她的心思,顺着她的话说了句:“这老鸨也是个怪人。”
夏宁浅笑着与他道:“您也这么觉得是么。”接而叹息一口气,颇有几分故作老沉的意思,“如今说起天青阁里桩桩件件,仿若隔世——嗷——”
她单手捂着额头,眸光略有些怪嗔的看他。
耶律肃收回手指,“老气横秋。”
夏宁眸子一转,笑吟吟道:“也是,您还比我年长几岁来着,三岁?还是四——”
她编排着他的年纪,胆子极大,口吻肆意。
后面的话,被他全部堵住,吞入口中。
这些技巧他不知是从何处习来的,先是温柔试探的浅尝辄止,舌尖触碰她的微凉的唇,气息灼热,一并感染着她。
动作愈发大胆放肆。
长驱直入,纠缠着她闪躲的舌尖,逼得她无所遁形,眼眸中渗出星星点点的泪意。
长臂拦住,几乎将她扣在身前。
宽大的手掌滚烫的摁在腰窝处,两臂骤然收紧。
随后的动作愈发不羁。
在勾的她微微动情后,他却抽身退出,炙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双眸之中,尽是她娇媚的一塌糊涂的模样。
“夏氏……”
他嗓音沙哑含欲。
眸中暗海浮沉。
夏宁杏眸迷离,只得依托与他,轻咬着模糊的应了声,“将军……”
勾人、媚色。
宛如稀世尤物。
第155章 您该不会是……有了?
但耶律肃却闭了闭眼,调整了血热涌动的气息,抬起手直接将她勾魂似的眼睛蒙上,“你倦了,先睡会儿罢。”
夏宁:???
都这样了,还能忍着?
夏宁扯下遮着自己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您……是不是不——”
“咚!”
耶律肃直接将人摁倒在床上,清冷如霜的眼底翻滚着暗欲,阴郁的可怕,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她拆吃入腹,“夏、氏,睡觉。”
见他被自己激得起了怒火,但手还牢牢护着自己的脑袋,不至于磕疼她的脑袋。
她扬唇微笑,温顺如猫儿似的,“是,将军。”
她也果真闭眼休息,耶律肃才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很快,就从身后传来细长的呼吸声。
夏氏入睡倒是一向极快。
北方夜里寒气重,需得盖一条薄被方能睡得舒适,耶律肃替她盖上被褥,她像是娇气的猫儿似的,钻进被窝里,脸蛋蹭了蹭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她睡得沉,又睡得舒适。
在梦中是这般无忧无虑。
耶律肃伸手,轻轻触碰她微凉的脸蛋,粗粝的指腹令她在睡梦中也闪躲着,眉间蹙了蹙,小孩儿脾气似的哼了声,便任由他触碰。
这个女子,四年前初见时,她一身红艳似火的嫁衣出现在他的面前,变成了他的解药。
她口口声声说救他早有预谋。
殊不知为此她付出的代价更高。
情欲蛊在她体内已有四年,悄无声息的吞噬了她的康健、生气,令她不知不觉虚弱起来。
谢安至今认为,夏氏的虚弱是在天青阁里毁了身子落下的病根,是图赫尔的毒、心脉受损引起的病因,甚至连他在不久之前亦是想的。
可夏氏心性好强,她从未间断锻炼,身子骨理当要比寻常男子更好些。
实则病因皆在情欲蛊上。
再过一年,她的身体会更加虚弱,直至出现心衰之症,最后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