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肃忽冷笑一声。
她还当自己是在夸他么。
夏宁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来的觉得有些……心虚了。
看着他变化的眼神、气势,夏宁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妙,知道可能是浑说惹了他,正要找补时,整个人彻底被耶律肃控制住。
马车不快不慢的前行。
隔着门帘,从里面传出来一两声将军夫人隐忍的哼笑声,听着像是咬着唇极力忍着不想传出来的声儿,过了会儿,又传来她的求饶声。
模糊不清。
只可听见只字片语。
可那模糊更添暧昧,听得随行的荷心及侍卫等纷纷面红耳赤。
偏还要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能让路人看出端倪来。
回了将军府后,夏宁裹着斗篷、戴着兜帽进了内室呆了片刻后才出来。
他们在马车内虽胡闹了会儿,但耶律肃也只是呵她的痒罢了。
并不曾折腾她。
只是在宫宴上都不曾散乱的发髻,偏在他的怀里蹭的乱了,身上的礼服褶皱颇多,难免令人多想。
是以,她一回了世安苑便换了身常服,散了发髻,仅用一根绸带在脑后将青丝束住。
嬷嬷早已将银耳莲子羹准备妥当。
他们一回屋子,便已送了上来。
两人独处时,不留丫鬟在旁时候。
屋子里,只闻碗勺轻轻碰撞的声音。
就着晕黄的烛火,在除夕之夜,岁月仿佛都变得缓慢、温暖。
身边人的眉眼也在烛火之下多情柔和。
这一刻,夏宁竟有些恍惚。
也不只是口中的银耳羹甜进的心间,亦或是这一晚的日子过于特殊,又或是他越发纵容自己的温柔,让她心绪被填的满满的。
即便夏宁自诩自己冷静理智。
可终究女子心思细腻多情,心间生出旖旎。
因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耶律肃察觉,偏头看她。
视线无声带着询问的落在她的身上。
夏宁心绪跳快了些,却又有些不愿意被他看透,难得见她不自然的撂了撂鬓角垂落的散发,“嬷嬷的银耳羹真甜。”
耶律肃望着她脸颊浅浅的红晕,应了一声。
“是。”
她的脸又红了一分。
要开口时,门外传来一个极细微的动静。
一抹暗影在窗外极快的掠过。
这几日,夏宁的耳力恢复了些。
自然也听出了门外落地之人功力深厚。
能在除夕之夜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后院的,也就只有耶律肃的暗卫了。
耶律肃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温柔的叮嘱她:“吃完早些歇息,嗯?”
等她回了好后,他才起身离开。
夏宁也并未在意。
他公务素来忙碌繁杂,暗卫寻他也多是公务。
她只看了眼见底的碗盏,嘴角扬起笑了笑。
夏宁喜甜,嬷嬷为了照顾她口味,这些甜汤糕点也多会做的偏甜些,但耶律肃却不喜甜。
今晚的银耳羹更是比平日里的更甜一分。
吃完了一盏银耳羹,又喝下汤药,荷心服侍她洗漱后,睡意袭来,她躺入被褥中时,眼皮也沉的睁不开了。
荷心放轻的动作,低声道:“娘子快睡罢。”
夏宁强撑着精神,问了句:“将军去了前院?”
“是,出去前吩咐给他留门,还让娘子不必等他。”
荷心的声音又轻又柔,催的人更昏昏欲睡。
听见了回答后,夏宁才放心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上了床榻,掀开被褥躺了进来,她睡眠浅易醒,只是人仍是困倦的厉害,睡眼惺忪着,并未彻底清醒。
一时半会儿竟是分不清楚是梦还是醒了。
可身旁的人将她抱在怀中,抱得那么紧。
几乎要将她勒入血肉之中。
她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这才清醒了些,望着枕边人,嗓音含着困倦之意,黏黏糊糊着,眉眼比常日里还要温柔几分,“夫君……可是出何事?”
耶律肃的眼神有些异色。
夏宁探究的望去。
可他只温柔的用指腹抚摸着她的眉梢,低声哄着道:“无事,睡罢。”
夏宁实在困的厉害,他说没事,也不再深究。
虽他抱的太紧有些不适,但这个怀抱过于温暖,她再一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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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中。
耶律珩在宫宴散了后,并未回寝宫歇息,径直去了慈安宫。
太皇太后缠绵病榻许久,连宫宴都无法出席。
但今晚她精神看着确实不错。
耶律珩照例请安拜见后,坐在嬷嬷准备的圆凳上,仔细看了眼太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深了些,“皇祖母今日气色看着极好。”
少年的眼神纯净。
言语真挚。
语气中的欢喜之意听着就让人心中熨帖。
守在一旁的嬷嬷听了后都忍不住露出会心一笑。
太皇太后靠坐在床头,病的削瘦的两颊凸起,眼中的浑浊浅了些,脸上带着长辈慈爱的笑意:“珩儿今晚在宫宴上可是见着什么好事了?”
年少的小皇帝攒了一肚子的话,要与皇祖母说。
听太皇太后这么问了,他激动的一股脑统统说了出来。
明亮的眼中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