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周则城比他还急,冷哼了声。
“明东,你想知道他们的事,最好还是多了解下,不然很容易被骗。”
林明东一怔,“这——”
“难得见面,你们父子俩别针锋相对,总归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没有这样的一家人。”
周则城冷脸拒绝。
林明东是想撮合这父子俩和好,结果没想到这对父子脾气一个比一个硬。
脸上露出尴尬,不好意思地朝周故渊和谢知时抱歉一笑。
周故渊的眉眼间露出冷锐,神色很淡,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其余人好奇的视线投过来,等着看戏。
“要去旁边休息吗?”
周故渊低头问谢知时,把周则城当成了透明人。
谢知时微怔,然后说:“好,正好有点累。”
眸子里闪着嗔怪,手扶着他的胳膊。
出发之前都知道时间很紧张,结果还闹了两次。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周故渊骨子里这么不羁,偏执又疯。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点好奇当时她要是没答应周故渊的条件,周故渊会怎么做。
他们正要去旁边,周则城眼睛忽然亮起来。
“老严,好久不见,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周则城眼神讥讽,迎过去。
“这位,谢知时你应该很熟悉了吧。”
突然被点名的谢知时,清亮的眼里露出困惑,不太明白这场宴会和自己的关系。
说实在的,她连人名都记不全,更别说熟悉了。
轻眨一下眼,睫毛跟着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
压低声音问身边周故渊,“看起来,他还是很不满我们结婚的事。”
周故渊扣住她的手指,不时捏一下柔软的指尖,“不重要。”
别说周则城,周老爷子反对都不重要。
谢知时发出一声轻笑,心情变得愉悦,挑起眼转头看向会场入口。
看到周则城身边的人时,表情凝住。
周故渊看她表情变化,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眉头瞬间皱起来。
周则城身边的人,是当初他在酒店外见到的男人。
给谢知时钱那个。
手不由收拢,周故渊身上的气压倏地降低。
其余人看够了热闹,又回到了正常的社交,没有再一直看周家父子。
“严叔叔?”
谢知时看对方走过来,试探着喊了一句,“是你吗?”
严皓已经五十多岁,但仍然身材挺拔,不显富态,而且看上去和林明东差不多大。
他原本微低着头和周则城说话,听到谢知时的声音,顿了下抬头看过来。
“知时?”
疑惑过后,严皓露出长辈的善意笑容,“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好多年不见。”
谢知时露出了只有在亲近长辈前才有的松弛,“当初谢谢你帮忙,不然我和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办。”
严皓走上前,目光在周故渊身上停留片刻,才回到谢知时身上。
“只是举手之劳,你父亲是我好朋友。”
谢铭出事的时候,严皓正好在国内。
因为谢铭一家跟他见过好几次,谢知时病急乱投医,厚着脸皮去找严皓。
恰好严皓也知道谢铭的事,就顺手帮谢家处理了不少事情。
有部分变卖的东西,就是严皓背后出资购买,然后送去福利院给孩子们用。
旁边周故渊脸上的表情难得失控,从一开始的不悦到后面困惑,最后尴尬。
懊恼在心里漫开,他突然觉得这几年全是他自找的。
当时要上去问清楚,也许谢知时就不会这么辛苦。
至少,他们可以在一起。
六年多时间,就这么被他一厢情愿的错过。
“不介绍一下吗?”严皓打趣问。
谢知时脸上微热,抬头看了眼周故渊,“这是我先生,周故渊。”
周故渊镇定伸出手,“严叔叔。”
严皓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所以当初他知道好友竟然会欠下高利贷,然后死在一个无人得知的晚上,十分惊讶。
他一直认为谢铭是个很洒脱、温润的人。
哪怕是生病后见面,在他面前也是这样。
握住周故渊的手,“结婚不仅仅是在一起生活,还是责任,虽然我不是知时亲叔叔,但还是想叮嘱你,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
“嗯。”
周故渊郑重点头,转过头去看明显心情放松、开心的谢知时,眼神变得温柔。
他不会因为谢知时经历过什么而怀疑他们的婚姻,但会因此心疼谢知时。
那段沉默的时光里,他仍旧无法想象谢知时如何再次站到他面前。
他走的那九百九十步,远不及谢知时迈出的那一步艰难。
期待好戏的周则城,眼看着剧情走向另一边,眼神变得更狠。
“你最好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不然你们一家三口被扫地出门时,会成为荔城的笑话。”
周故渊余光留意着谢知时和严皓,压低声音警告周则城,“你安分守己还能让周家给你养老,再动手,你跟他们一起滚。”
周则城表情震惊,无能愤怒驳斥,“我是你爸!”
“是吗?那你更应该哄着我,现在周家做主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