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沟壑,要想继续往前走,便必须翻越而过,他过去刻意对此避而不见,可到眼下,发现已经避无可避了。
每个人都得面临那么一条沟壑,他宋鹤卿怎么能成为例外。
半晌过去,宋鹤卿终是点头:“下官懂了,多谢大人教诲。”
他说完这句,拿起筷子往嘴里大口塞起饭菜来,哪怕这半晌未动,饭菜早已微微泛凉,他也照样吃的津津有味。
他现在急需靠动作来遮掩自己的情绪。
钱善见见状,欣慰笑道:“孺子可教也。”
接着,老头跟想起什么似的,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抬头道:“对了凌云,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宋鹤卿点头:“头儿但说无妨。”
估计又是一箩筐的大道理,也罢,老实听就是了。
钱善见看了看周遭人,朝宋鹤卿探了下头,压低声音,百思不得其解又百感好奇地问:“你当真是断袖吗?”
宋鹤卿一口饭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过了这个案子就是男女主情感线大爆发,掉马提上日程~
话说起来我一直在想番外要不要出个多肉版,相当于平行时空,剧情还是原剧情,但是小荷早早掉马,老宋早早开荤,两个人每天在大理寺背着大家大do特do……我太邪恶了,我忏悔(鞠躬)
所以有人想看吗?
第104章 油焖笋尖
◎金钩吻◎
“唐!小!荷!“
夜深人静, 大理寺的狗都睡熟了,宋鹤卿到底憋不住,溜厨房里冲唐小荷发起疯来。
他怕自己背过气去, 特地将公服领口扯松了, 突起的喉结裸-露在外,随着满是火气的呼吸一起一伏,他咬牙切齿道:“谁准你跟钱大人说我是断袖的!”
唐小荷抽抽搭搭, 受气小媳妇似的站在宋鹤卿跟前,一动也不敢动。
若放平时,唐小荷早跟他对骂起来了,但这回不一样, 这回确实是她理亏。
“那我也没想到啊,”唐小荷低头眼盯脚尖, 两手紧张地抓着衣角,委屈巴巴道, “谁知道钱大人嘴那么快, 我这边刚跟他说完,他转头就跟你说,那我都跟他说了我当时是开玩笑的, 我都没当真, 他怎么就当真了呢?”
宋鹤卿气得牙根直犯痒,恨不得扑罪魁祸首身上咬上几口,冷冷笑道:“是啊,他怎么就当真了呢, 难道是因为我脸上写了我是断袖四个大字?”
唐小荷下意识抬头:“让我看看。”
正对上宋鹤卿那双凶戾丛生的狐狸眼睛。
很显然, 他更生气了。
唐小荷欲哭无泪, 重新低下了头, 小有哽咽道:“我下回不这样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说你是断——”
宋鹤卿怒了:“你再跟我提那两个字试试看!”
唐小荷捂上耳朵:“不说了,我以后都不说了!你那么凶干嘛啊!”
宋鹤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闭眼揪了揪眉心,努力缓和下来心情,睁眼后尽力用平和的语气道:“好了,不跟你吵了,你记住了,下不为例,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乱说,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便成真的了,众口铄金你懂不懂?”
唐小荷点点头,见宋鹤卿转身要走,小声嘟囔了句:“怎么会传成真的,除非你本来就是。”
宋鹤卿猛地顿住脚步:“唐小荷!”
唐小荷连忙摆手:“我不说了!你走吧你现在就走吧!”
再不走真要打起来了。
宋鹤卿转头愤愤指着她:“我迟早被你给气死。”
唐小荷这回学聪明了,没再出声,只在心里骂骂咧咧。
……
次日早,天微亮,唐小荷伸着懒腰爬下了床,忙活完早饭便出去逛起早集。
在平阳县憋屈小几个月,再回来她看什么都觉得稀罕,连在茶肆门口戴花卖茶的婆姨,都要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京城天干,才只是春日,街上便有不少卖茶饮子的了,有梅饮子,五香饮,紫苏饮,还有老少皆爱的酪浆饮,名字琳琅满目,叫卖声也到处都是。
唐小荷逛了没一会儿,便买了碗清热去火的金银花饮,好压一压昨晚上被宋鹤卿气出的火气。
金银花饮子入口涩,回味甘甜,味道上不比酪浆和五香饮,但胜在解渴,口感格外清爽,唇齿间留有很久的清香气,连呼吸都跟着变清新。
唐小荷一口气喝了半碗,整个人都精神了过来,那口咽不下的闷气也终于消散了。
她看着瓷碗中胭红清透的汤色,对摊主道:“瞧这颜色,您往里边放洛神花了吧?”
摊主笑道:“看不出来小兄弟还是个行家,不错,里边的确放了洛神花,我也正发愁呢,洛神花一放进去,颜色是好看了,但味道也变苦涩许多,这两日回头客都比以往少了。”
唐小荷又喝了口饮子,仔细品味完道:“不对,和洛神花没什么关系,应该是甘草放多了,您下回再煮饮子,甘草少放两成,看看能不能去苦气。”
“是吗,那我今日回去可得试试,若真是那样,以后小兄弟再来喝饮子,我分文不取。”
“哈哈哈,我提前多谢您了。”
唐小荷正开心,忽然听到耳旁嘈杂刺耳,顿时循声望去。
只见离最近的勾栏大门口,两名打手将一名年轻公子给拖了出来,重重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