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停云,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说你死了...”
柳柳一边哭一边控诉着,“我让他们给你披麻戴孝,给你治丧...怎么,你觉得这么骗我很好玩吗?你走了三个月,从未给我留下只言片语,就算报个平安也好...害得我只能在邸报上来确定你是不是没事...”
她实在是气,就算是一场计谋,她就好像是他的棋子一样被他算计,被他耍得团团转,陪他演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
“沈停云你可当真把我当做你的妻子!”
说完,柳柳又一拳,锤在沈停云的肩膀上。
沈停云又一次闷哼,杨柳柳捶的还真是准!
沈停云抱着柳柳,认真地听着她的控诉,将她眼泪鼻涕照单全收,怀中的人虽然在哭着,可是沈停云的心却是在笑。
因为杨柳柳终于担心他了,因为她问他是不是真把她当做他的妻子,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就说明....
一盏茶过后,柳柳终于渐渐收住了哭声,只是身子还时不时地抖动几下。
柳柳觉得,就算是沈停云真死了,她哭得也不见得有这么伤心,可见啊,人还是活着比较好,至少,沈停云能看到她是有多生气!!!
沈停云轻声问,“说完了?”
柳柳抬手擦了一把眼泪,“说完了。”
腔调仍旧是委屈得不行。
沈停云道:“那我来解释,你可愿意好好听听。”
“你说吧!”柳柳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小孩,被人偷走糖吃的小孩。
沈停云伸手抹去柳柳眼角最后的一滴眼泪抱着她。
“年少之时,圣上、沈驰与我三人交好,而先皇为了平衡朝野,保护下一任国君的势力,有意让沈驰觉得他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而沈驰也是事事夺得先皇的认可,朝中的老臣借此纷纷朝沈驰靠拢,沈驰自己也是觉得自己离太子之位仅有一步之遥。
直到先皇病重,到了不得不立储的时候,为了公平起见,对外进行一场考试,谁能够在这场比试当中获得榜首,就是太子。
而最终获得榜首的就是当今圣上,沈驰怎么也想不通,当年的圣上资质平庸,为何能够一举拿下榜首。
但事实已定,先皇最后宣布,圣上为太子,封了沈驰为梁王,至此落败的沈驰开始他声色犬马的闲散王爷日子,他看似纨绔富贵,实则暗自拉拢结交老臣,圣上登基以后,新政难以推行,朝中人心不齐,党羽之争愈演愈烈,内忧外患。
沈驰多年在朝中暗中把控,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就是想要等到合适的时候逼供造反。
先皇早有预料,叫圣上与我多年暗中注意沈驰,而沈驰向来把我当做心头大患,他暗自结交匈奴,在北境施压。
圣上觉得时机成熟,可顺势而为,于是三分真七分假做了这样一场局,为的就是能够让沈驰放松警惕,自投罗网。
如今沈驰已经认罪伏诛,圣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铲除朝中沈驰的余患势力。”
柳柳在怀中认真地听见沈停云的解释,不禁产生了一个问题。
当年的梁王是那般的出色优秀,又怎么能够让圣上领了先?
还未问出口,沈停云再次问,“这场局,只有我与圣上知晓,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在临走之时,将最强暗卫留在你身边,又脱皇后娘娘与念儿照顾你,不知夫人可能够理解为夫?”
柳柳听见沈停云的一番解释,一扬头,“虽然你情有可原,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我就要原谅你。”
说完柳柳径直从沈停云的怀里挣脱出来,下了地,朝外唤,“采薇,飞瑶,我要洗澡。”
采薇飞瑶听见,疾步进来,进了浴室准备。
沈停云看着柳柳像是一条鱼一样溜走,不禁有些失落,他看着柳柳去往浴室的背影。
不原谅?
他慢慢哄着便是。
沈停云起身走到崽子的小床边,奶娘刚刚喂过奶,又睡了下来。一边的李嬷嬷看见沈停云直接上前。
“世子长得英俊,与王爷小时候长得很像。”
李嬷嬷就是沈停云的奶娘,从小带他到大,沈停云从小十分好带,长大以后立事早,让李嬷嬷省了不少心,两人看似很少交流,但是两人对彼此的信任则是超过常人。
这次柳柳产子,沈停云一早就打算让李嬷嬷来带世子。
沈停云看着躺在小床里的小娃,不禁觉得这孩子打从生下来,哭了两声好就一直在睡觉似的。
李嬷嬷见沈停云伸手逗弄孩子的脸,直接将孩子从小床中抱起来。
“打从孩子生下来,王爷还没有抱过小世子呢。”
说着就把孩子放在沈停云的怀里,沈停云伸手接过这一团软软的小肉球,像是捧着时间最珍贵的瓷器,他坐在椅上,全身的肌肉紧张起来,手臂不知怎么用力才好,松了怕抱不住,紧了又怕孩子不舒服。
尽管他看了再多的书,此刻也还是觉得手足无措。
这是他沈停云的孩子,沈停云笑了笑,怀中的小人像是感受到亲爹的气息,十分配合地睁开眼,这小人的眼瞳生得又大又黑,他眨了眨眼,看着沈停云。
“喂,我是你父亲...”
小人好似对沈停云你天生熟悉似的,听见沈停云说话对他眨眨眼,咂巴了几下嘴,感受到嘴里空荡荡的,他努力地将自己的小手从襁褓里挣脱出来,放进嘴里,裹起来,这才满足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