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你当初离婚的时候,跑到宴色来发酒疯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又怎么会那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你……不过,你对感情可真够迟钝的,都已经离婚那么久了,怎么现在突然顿悟了?”
温惟夏:“……”
她忘了,郁姿彤还不知道秦牧川已经成为自己带教导师的事情。
“彤彤,你在宴色后台对吧?”
“对啊,干嘛?”
“扶好你手边的化妆台。”
郁姿彤:“嗯?”
“说来很魔幻,这秦牧川吧,已经正式从我的前夫,变成了我的带教。”
三秒之后,对面传来郁姿彤振聋发聩的尖叫。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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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是魔鬼。
温惟夏深谙此道。
她99%的人生,都处于冷静而理智的场域之中,至于最后那1%的不理智,温惟夏姑且将它视为“魔鬼的引诱”。
在挂掉电话、看着玻璃窗上水雾画成的满屏爱心时,温惟夏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魔鬼”的陷阱之中,有什么东西控制着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出房门,穿过主楼与副楼连接的过道,来到主楼三楼、一扇未关的双开木门前面。
门没有关紧,顺着门缝,白色的光渗出,照在她的毛拖鞋上,她脚步不停,径直推开了这扇门。
视野中,“魔鬼”坐在桌前,抬头凝神看了她一眼,灯光照射下,他眼睫低垂,于眼眶下投下一片阴影,墨色双眸更加幽深。
“怎么不披件衣服?”
“……我不冷,快10点了,你怎么还在忙?”
秦牧川只是顿了一瞬,随即便握着钢笔,继续批阅起了手上的文件:“你不是已经和齐新打过电话了吗?”
是啊,她知道的,他比从前更忙了。
温惟夏点点头。
“这次不问为什么了?”可能是到了夜晚的缘故,秦牧川的语气没了白日的棱角,变得云雾般轻柔。
温惟夏心不在焉地嘟囔:“反正你也不会说。”
秦牧川闻言轻笑默认,转了话题:“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今天的秦宅很热闹,她本不该来的,若被任何一个人看见,自己今天所做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但“魔鬼”冲她招了招手,她就这么脑袋空空地过来了,毫无缘由。
刚刚那通电话的最后,郁姿彤说:“这男男女女的,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多少都会产生点感情吧?”
感情?秦牧川会对自己有感情吗?
是哪一种感情呢?
温惟夏抬头,再次对上秦牧川探究的眸子。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鬼使神差地,她问。
“说说看?”秦牧川起身,挺拔的身子向她走来,最终在距离温惟夏半米远的地方站定,好整以暇看着她。
他身量高,饶是温惟夏一米七的身高,也只堪堪到他肩膀的位置。
该怎么问出口呢?
温惟夏半咬着嘴唇,就在她做思想挣扎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女声,随后书房的门被推动了,光线灌注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有人在里面吗?”
Joyce?
大脑未动,身体先行,眼看木门就要被Joyce推开,温惟夏情急之下,绕过秦牧川,直接钻到了书桌底下。
动作间,她与秦牧川擦肩而过,柔软的家居服蹭在秦牧川的手腕上,带出一阵沐浴露的清爽香味。
看着她这番动作,秦牧川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的Joyce已经进来了。
“Merlin,是你啊,不好意思,我想着转一转,结果迷路了,看到这里有光,我就进来了,没打扰你吧?”
秦牧川移开放在书桌上的视线,瞥她一眼,没有回应,而是走到一旁,按下了高脚桌上的电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李阿姨,来书房一趟,有位客人迷路了。”
短短一句话结束,秦牧川按下挂断键,随即走到书架边,旁若无人地翻起了资料。
没有让Joyce坐的意思。
一时之间,书房内只有翻动书页的摩擦声,令人窒息的尴尬。
沉默过后,Joyce笑了笑,似是缓解尴尬般,主动开口道:“Merlin,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Summer呀?”
蹲在书桌底下的温惟夏闻言一惊。
“何以见得?”秦牧川倒是依然泰然自若的模样。
“直觉吧,她很了解你,你很照顾她,无论是在公司,还是今天在度假村,还有山路上,都是。”
温惟夏不得不佩服独属于女生的第六感,惊恐之余,内心又升腾起疑惑。
她想知道,秦牧川会给Joyce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翻动书页的声音停了。
秦牧川将文件夹重新放回书架,双手插兜,平静地直视Joyce:“我和Summer,确实很早之前就认识,她是我一位故人的女儿,多照顾她是应该的。”
Joyce没想到Merlin就这样直接承认了,他的坦荡让她愣在原地,没有接话。
“但是,她来意风当实习生这件事,我没有出力。公平,是我这里的第一准则,任何人情都无法逾越,所以,我不会把这种照顾带到工作上,对你对她,或是对其他实习生,我一视同仁。”
“这件事情还请你保密,以免大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秦牧川话音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