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王身姿魁梧高大,平日里一身墨色衣袍便已然气质超乎常人,眼下一身飒爽战甲,叫沈昭看得微微怔住。
外头的天色依旧是黑着的,床边的两只蜡烛快要烧完,屋内又热又香,叫月沉心中暖了一些,他握住沈昭的手贴在自己胸膛。
冰凉的盔甲让沈昭更加清醒,她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未出声,又被月沉泄愤般咬了一下唇瓣。
月沉的唇舌感受着这柔软,他想要将沈昭的唇咬破,让她这个没良心的长长记性。
可牙齿磨了磨,终究还是舍不得。
他又不舍地舔了一下,才将沈昭松开。
沈昭一双眸子带了水色,接着被月沉用鼻梁顶了一下脸颊肉。
这人埋首在她颈边,声音带着些冷意,但却低低地,带着哄诱般:“阿昭……”
月沉的声音顿了顿,呼吸都深了一些:“说你爱我,说你只爱我好不好……”
沈昭的双手搭上月沉的肩,手下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月沉全身都带着冷意,可呼吸却格外的热。
想到月沉这些日子的反常,沈昭微微叹息,刻意隐去她那不值一提的心疼,沈昭轻轻道:“王上,阿昭只爱你一个人。”
月沉的呼吸都顿住,过了半晌,才抬起了头。
“就这样,很好。”
月沉眸子漆黑,闪着沈昭看不明白的情绪。
他不信。
沈昭的睫羽轻颤,心头那一点怜惜好似因为他露出这副模样而放大了。
可下一瞬,月沉忽然伸手,带着凉意的手顺着她的腿侧往下,捉住了她的脚腕。
沈昭没有躲开,接着看到月沉为她戴上了一条银色的脚链。
脚链做工精致,在沈昭白皙纤细的脚腕上显得格外耀眼。
月沉定定看了一瞬,忽然开口。
“上面有我的名字。”
他看向沈昭,眼尾似乎湿了。
“等我回来。”
沈昭一颗心跳得极块,在这样的夜晚,在月沉这样的目光中,她的心头忽然有一股冲动。
月沉站起身,即将要迈步离开时,听到沈昭略微着急地叫了他一声。
“王上。”
沈昭的声音带着一些慌乱,可却仿佛又有一些她自己才知道的安定。
“我很爱你。”
在这样的夜晚,在他即将离开的前一刻。
她很爱他。
…
一月后。
谷中与青阳交界处。
太子甩袖进了屋内,脸上十分不悦。
“到底什么时候能打!已经等到现在了,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傅允书,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如此优柔寡断之人……莫非是因为你那青梅竹马,如今后悔了不成?!”
太子发怒,随行侍卫立即跪下,唯独屋内手中执笔垂头写字的傅允书动也未动。
他一袭湛蓝色圆领袍,姿态矜雅眉目微沉,闻言抬眼不轻不缓看向太子。
“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夜便会动手,太子莫要着急了。”
太子被他不疾不徐挡回来,一口气没处发泄,气得回头踹了自己脚边侍卫一脚
…
同样气氛沉重的谷中阵营,月沉看着部署图,锁紧了的眉染上浓重的不悦。
“今夜?”
月献应声:“密探方才加急传来的消息,青阳军师亲口说今夜便会开战。”
月沉的眼眸微微眯起,他抬眸看向外面依旧在操练着的大军,眉心深深拧起。
青阳虚张声势那般久,为何忽然要在今夜下手?
夜间。
严阵以待的谷中军队毫不意外等来了青阳军队的偷袭,月沉带兵在最前线,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对方派过来的一小支军队打了回去。
战士们忍不住欢呼,月沉手握兵器站在原地,心口却越来越慌乱。
虚张声势要夜袭,却只派了区区一队人来……
就好似并不是为了攻击,而只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们真正要做的,是旁的事……
月沉眸子猛地一颤,他回过头看向月献,冷声道:“你立即回京中,保护好王妃!”
月献双眼一瞪,立即应下。
这一边,见到被打回来的战士们,太子气得脸都扭曲,他大步流星走向傅允书的屋内,猛地推开门后却见里头空无一人。
他转头质问跟过来的副将。
“军师人呢?!”
副将跟在后头唯唯诺诺:“军师说,说他有要事……请太子您多给他半月,半月后他便会回来……”
“岂有此理!”
…
自从谷中要与青阳开战的消息传出后,宫中的氛围便一天不如一天。
这缘由,便是宫里那位娘娘,是从青阳和亲来的……
宫里有人议论,王上已然厌倦了王妃,因此才会不留情面地攻打青阳,只是无论怎么猜测,他们都不会在王妃面前多说一句。
这样的场面,王妃本就是最难自处的,他们便该多加注意才是。
宫里人将沈昭伺候得好,除了月沉不在,沈昭的一切都同先前一样。
就这样过了一月有余,某日她睡得正熟时,忽然嗅到一阵香气,这味道淡淡,却叫她不太舒服。
恍惚间,她好似感觉到有人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角。
她脑袋昏沉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忘记了月沉已经不在宫中,低低念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