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这傅府啊, 今日又在城门那布粥了……”
“傅公子一来,如今的锦城都与先前大不一样了!”
“可不是嘛!从前陛下哪里记得我们锦城?如今傅公子在,这两年的灾款都比得上前面十年了!”
“傅公子为百姓谋好处, 这傅夫人啊,也是个善良的……前些日子还听说,傅夫人提议带着锦城的姑娘们一道学女工呢。”
“学女工费用那般贵,傅夫人那般辛劳却分文不收,当真是人美心善……”
“那可不吗?前日我送女儿去傅府, 远远看到了那傅夫人一眼, 那可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女儿回来后也一直夸赞夫人性子温软, 对她们十分有耐心!”
“难怪傅公子与其夫人二人感情好……”
…
这一边,被城中百姓记挂着的沈昭才被银杏叫醒。
银杏皱着小脸站在床榻边轻轻喊了几声,沈昭却翻过身皱着细眉, 捂住脸动也不动。
她略微有些气恼,正要拿她爱吃的桃花糕做要挟,却忽然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子。
银杏下意识想要弯腰行礼, 却见对方微微朝自己摆了摆手,她瞬间明了, 眼眸中含了笑,看了一眼埋在被褥中又睡过去了的沈昭, 脚步轻轻离开了。
沈昭这几日陪着孩子们做女工, 虽然不觉得累,但的确更贪睡了些,方才被银杏叫醒前,她梦到了月沉。
梦中场景变幻多样, 梦里的月沉, 一会儿是她才到谷中时神色冷峻捏住她双颊的谷中王, 一会儿又是在江南集市中温柔抬眼看向她的寻常夫君。
场景变化不断,下一瞬,她却又看到月沉垂着眼皮嗓音低哑地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傅允书。
银杏叫她时她还很困倦,意识清醒后庆幸了一番自己在做梦,接着又埋头进被褥里,想要再瞧瞧月沉红着眼尾质问她的模样。
但下一瞬,她却被人轻轻撩了一下发丝。
长而柔软的一缕黑发从沈昭胸前被勾出,细白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勾着那缕发划过沈昭的脖颈和侧脸。
她只感觉一阵酥痒,微微皱起细眉,迷蒙地睁开眼转过身,没有瞧见银杏,却看到了方才还在她梦中的男子。
沈昭眼也没眨,抬手勾住对方的脖颈,纤细白皙的手臂还带着热意,男子任由她的动作低下头,埋首在她颈窝里亲了一下。
“午觉睡到天黑,我要是不来,你想要睡到什么时候?”
虽然在说教,但男子声音柔和,叫沈昭听了也不往心里去,她用下巴蹭了蹭对方耳畔,吐息温热:“在等你来。”
男子眼眸顿深,他抬手撑在床榻上,支起身子看了她一眼,忽而低下头碰了一下她的嘴角。
“从哪里听来的话。”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沈昭弯着眉眼笑了:“前些日子玉娘来了一趟,她教我的。”
察觉到男子的气息微微乱了,沈昭眸子颤了颤,忽然将手从他的脖颈处收回,手指顺着喉结往下,在墨色华袍领口处顿了顿。
沈昭对上他的目光,眸子缓慢地眨了两下,轻轻道:“方才在梦中,梦到你了。”
男子低低地“嗯?”了一声,视线从她的唇瓣移向她的双眼,神情认真地听她说话。
“梦到你生病,但骗我说用旁的法子。”
她说得轻缓,男子脸色顿时红了,接着却被她微微碰了两下唇瓣,湿热的触感转瞬即逝。
沈昭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天黑了。”
“王上,你不想亲亲我吗?”
炙热的鼻息瞬间洒在脸侧,沈昭呼吸微颤,仰着头接受了这个吻,接着被他微微捂住了眼睛。
男子声音低哑,带着某种压抑不住的情绪,弯腰下去亲了亲她的锁骨。
“不许同旁人学坏。”
沈昭轻轻笑了一声,接着这人便松开了手,将她抱了起来。
…
沈昭几乎睡了一个下午,可最后还是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她仅剩的意识,便是在浴桶中淋上热水后,被人抓着十指交扣。
那只大手用力时会突起青筋,完完全全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她的另一只手勾在浴桶旁边,圆润的指尖泛着红,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耳边除了传来水声,更多的是男子在她耳边的呢喃。
他一会儿叫她王妃,一会儿又哑着声音唤她“阿昭”。
…
傅允书天大黑后回到家中,在门前看到守着的银杏,对方微微撇了撇嘴,他于是皱起了眉,不太高兴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出意外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傅允书神色微冷,走到床榻边,抬手勾住床边挂着的金钩,将纱幔放下。
沈昭已经睡着了,月沉坐在床边软榻上,见状将手中的书放下,看了一眼呼吸均匀的沈昭,才起身走了出去。
整个谷中与青阳,也没有多少人知晓,地位尊贵的谷中王,在离青阳京中偏远的城中,有一间属于他自己的屋子。
傅允书垂下眉眼,将沈昭的被褥往上拉了些,接着才放轻脚步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谷中若是无事可做,不如将整个国都送给青阳好了。”
傅允书神色淡漠,细瞧之下,还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躁郁。
与他相反,月沉的神情倒算得上从容,他微微笑了一下,从福寿那儿接过自己的披风,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系好披风,才将目光落在傅允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