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稍稍将她的被子掀开一些,沈昭的睫毛颤了两下,但是没有醒过来。
他俯身上榻,放下纱幔,接着躺在沈昭身边,将人搂进了怀里。
已经是春日,两人换了轻薄的被褥,月沉堪堪盖上一些,沈昭就已经自然地挤进了他的怀里。
女子身上带着一抹沁香,月沉喉结微微动了动,沈昭便在他的怀里轻轻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的薄背抵着他的胸膛,双腿微微蜷缩起来。
柔软的长发蹭得月沉锁骨处微微发痒,他的喉结还是忍不住上下滚动,接着便纵容着自己的念头,将自己的鼻尖抵在了王妃纤细的脖颈处。
就像他这些日子许多次一样,抵着那一块柔软的肌肤,轻轻缓缓地蹭了两下。
好香。
王妃的身上好香。
月沉的呼吸微重,喉结不自禁地发痒,他感触到的肌肤娇嫩软滑,月沉的鼻息重了些,没有将沈昭弄醒,却让他自己微微一怔。
他情不自禁屏息,外头的烛光昏暗,他早已看不清眼前场景,只知道自己怀里娇软的王妃已经睡熟,仿佛任由他为所欲为。
月沉将唇瓣贴上了沈昭后颈的肌肤,浅浅吻了两下,却缓解不了他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在这时,怀中已经睡熟了的沈昭忽然动了一下,翻身的同时,脸颊侧过来碰到了他的唇瓣。
只是微微蹭了一下那柔软的肌肤,月沉的后背立即便僵住。
沈昭只是翻了个身,但并没有醒过来。
烛光被纱幔一层层挡住,月沉看不清沈昭的脸,只觉得她睡得恬静。
王妃睡得有些热了,手又不自觉地探出被褥,就放在两人之间。
隔着那一点空隙,两人的呼吸仿佛正交缠在一起。
月沉觉得自己也很热。
他小心翼翼放慢呼吸,锋利的下巴微抬,唇瓣离沈昭只差分毫。
王妃的呼吸似乎已经染到他唇上,月沉的脸很热,耳尖也很热,他垂着眼皮盯着沈昭的唇瓣,只觉得心间越来越痒。
月沉神色更暗,就在即将要碰上去的一瞬间,沈昭却忽地轻轻呓语一声。
“王上……”
月沉恍然一惊,连忙翻身过去平躺下,心口如同打鼓一般跳动,过了好一会,也丝毫不见要消退的趋势。
他慢慢地偏过头去看沈昭。
沈昭没有要醒的迹象,似乎只是一道梦中呓语。
月沉的喉结又忍不住动了动,他轻喘了一口气,怕声响太大吵醒沈昭,又翻过身离她远了些。
面对着洁白的纱幔时,他的一颗心才渐渐冷静下来。
王妃……
好香。
好软。
又过了一瞬,他才死死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够屏除心中的杂念。
…
沈昭从来都最爱夏日。
因为自小身子弱,再加上当年爹娘战死后,她大病了一场,自那以后一到冬日她就小病不断。
夏日便是她一年中最健康的时候。
从前在傅府时,夏日里尚书夫人高兴了,还会同意她吃一口冰水果。
因此她对夏日的印象一直不错。
谷中的夏天和青阳所差无几,初夏时天气舒畅,沈昭午休起来,瞧见外头天色,便唤来了银杏。
“王上在哪?”
银杏笑眯眯送来一碟子水果放在案边。
“听说今日宫外有要事,方才王上便出去了。”
啊。
沈昭撇嘴。
可惜了。
她想和月沉一道去御花园坐坐。
既然月沉不在,她思索一般,又道:“我记得宫中有一片湖,我们去坐一坐?”
如今的日头并没有那般大,湖边还有树荫,银杏便应了,笑着说要去准备吃食。
两人一道到了湖边,沈昭在湖边石凳上坐下,抬手微微挡眼,透过树荫瞧了一眼渗进来的阳光,接着便听银杏感叹道。
“听姑姑说,从前先帝还在时,便经常带着王妃一道出游,可惜了,我入宫晚,从未见过先帝与先王妃。”
银杏的声音带着些遗憾,却又道:“不过瞧着王上与娘娘如今这样,也能猜到一二!只有先帝那般忠情的男子,才能教出这般专一的王上!”
银杏脸上神情向往,一双眼睛都闪闪发光。
沈昭被她说得微微脸热,她心知自己同月沉不是她说得那般,于是微微偏过头看向了湖面,接着转移了话题。
“我从前在青阳时也听到过谷中一夫一妻的事,当时便极为震撼。”
沈昭轻轻说道。
青阳上到皇帝下到平民百姓,个个都是三妻四妾,就连平日里看着极为珍重她的傅允书,也未说过只会娶她一人……
更何况,他还和那胡家小姐订了婚。
沈昭不由得想,若是她没有来和亲,傅允书究竟会如何安置她?
待他娶了胡家小姐后,将她无名无分养在后院?
或是纳她做妾……
她是沈将军之女,陛下自然不会允许她去做妾,她自然也不愿意做妾。
且不说她对傅允书的情意有几分为真,就算她当真死心塌地爱上了谁,也定然是不愿意去做妾的。
沈昭神色恍惚,一旁站着的银杏却没有注意到,她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听到沈昭的话后,神情不解问:“奴才倒是好奇,为何青阳男子会娶那般多的女子?他们当真会爱上那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