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允书呼吸一沉,立即躲开对方大力一击,接着快速出手,朝着对方的腹部狠狠出了一拳。
可他用力的一击,却只是叫对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接着对方便继续攻击上来。
场外,沈昭专心瞧着傅允书的比试,他的每一次动作都叫她十分意外,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以为傅允书说要留下来,只是随口一说,但直到看到他在场上的表现,她才猛地意识到,傅允书可能是认真的……
她专注着看了好一会,场边却忽然响起了月献的声音。
“王兄与王嫂来武场,怎的都没有人来告知我。”
月沉听到声音,率先笑了笑。
接着便见月献从一边走过来,摆了摆手让侍卫长免礼,接着看了一眼月沉,最后才将目光放在沈昭身上。
她漂亮的王嫂今日穿了件粉色薄纱裙,肌肤白里透红泛着粉意,听到声音后将目光从武场中移出,恍然和自己的视线对上。
这茫然懵懂的一眼,让月献顿时感到有些脸热,他舔了一下微干的唇瓣,接着才哑声问:“不知这比试可让王嫂满意?”
沈昭听到他叫自己,目光微微停在他的身上,神色不太积极地应了一声。
不知是这比试无趣,还是她无意同他说话。
月献的眉心拧起,他下意识想说什么,却忽地听到场中传来一阵欢呼声。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移了过去。
只见场上,傅允书在脸侧硬生生挨了对方一拳后,依旧毫不躲闪扑上前去攻击对手。
对手没想到他居然如此难缠,皱眉闪躲不及,被他从侧方猛地踹倒,竟然一时间没有爬起来。
周围响起的欢呼声让他恼怒,他气得一张脸通红,起身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可傅允书仿佛杀红了眼一般,不偏不躲的生生挨了他一下,接着又猛地朝他挥了一拳,这一拳打得他双耳轰鸣,他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原地,接着硬生生扛了傅允书一拳。
如此激烈的对打,让场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二人的身上。
月沉瞧着远处,但余光却注意到他的王妃好似对这样的比试也十分感兴趣。
场上正在比试的其中一人,他倒是有几分印象,是凤弦宫前些日子招来的侍卫,最近也经常在王妃身边看到他。
月沉的眸子微微眯起,微微抬手搂住了沈昭的腰。
沈昭看得入神,被他抱住后有些许的怔愣,只是一瞬过后便丝毫瞧不出来,她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场上,而是轻轻叫了一声在一旁站着的月献。
月献猛然被她叫了名字,脸上登时带了几分不可置信,只是他立即调整了神情,带着些刻意的冷淡问:“嫂嫂有话要说?”
沈昭没有看他,微微点了点头,注意到月沉也在看自己,她轻轻抿唇,但脸上的担忧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场上的比试可否喊停?这样打下去,我担心会出人命。”
月献嘴角一勾:“嫂嫂不必担心,侍卫长已有安排,定然不会有人被打死。”
谷中的比试向来残酷,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留下,是每个侍卫心中的理念。
沈昭的睫羽微微颤抖,她唇瓣动了动,但却没有再说话。
月沉似乎看出她有些不适,微微用手背贴了一下她发白的小脸。
“可是看得不舒服?不如我们先离开?”
沈昭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场中,蹙着的眉却久久解不开。
场中。
傅允书只觉得自己已经疲累到了极致。
对手比他强,比他有经验,比他出拳的速度更快,他眼中泛红,猛然想到了自己在青阳的那段日子。
二十多年来,那是他第一次身边没有沈昭,每日每夜饱受思念的折磨,直到那一日知晓了真相,他才觉得自己猛然松了口气。
他近乎卑劣地想,傅家对不起阿昭,那就让他去赎罪,最好……罚他这辈子都只能陪在沈昭身边……
可如果他输了,等待他的就是那样寂寞绝望的日子。
他不愿意。
他要赢。
只有赢了,才能留在阿昭的身边。
傅允书呼吸急促,他的全身没有一处完好,每一寸肌肤都带着火辣辣的疼,双眼都快要看不清。
凭着本能挥出的一拳被对手躲过,接着,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他的膝弯,他疼得脸色发白,终于支撑不住地跪了下去。
对手站在他的身侧,朝着他的脸大力挥下一拳来。
手臂划破空气的声音似乎都清晰可闻,傅允书跪在原地,用尽全力地抬起眼,想要看一眼沈昭。
可他的视线模糊,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只能大致地看到不远处那个粉色的身影。
好漂亮。
他的阿昭,永远是最漂亮的…
下一瞬,傅允书终于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
全身都泛着疼,从额角到脚踝,每一寸肌肤都疼得他浑身打颤。
傅允书恢复意识的那一瞬,率先听到的,便是沈昭带着怒意不悦的声音。
“你也说了,那只是普通的比试,早知这比试要打死人,我便不同意为我这凤弦宫选人了。”
他许久未听到沈昭这样的声音,一时间,恍惚以为他们还在青阳……沈昭不是谷中王妃,她还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