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良上前将匣子打开,从里头掏出几样东西来。
一捆鱼线,一支木簪,一方绣帕,一件肚兜,一个香囊,一柄折扇。
还没等傅修瑾开口,死者家属那头已经开始呼天抢地,一个个要不是官差拦着只怕已经冲过来生撕了王杰。
“虽说别的我无法确定属于哪位死者,但是这几样我倒是可猜到的。”,姚姝说着上前就接过范仲良掏出的东西。
“何小汝是个渔女,这鱼线自然是她的。”
“这木簪上头刻了个烟字,简陋朴实不值钱,徐如烟的。”
“绣帕上头这么大个芝芝二字,一看就是罗芝芝的。”
“还有这个,肚兜,薄如蝉翼恍若未着,花式一看就是醉玉楼水芙蓉的,上头的芙蓉花绣得倒是惟妙惟肖。”
“香囊,里头内衬绣的是颖字,何颖的。”
姚姝每说一句,王杰的脸色就白一分,他也没想到自己藏在暗处的藏品竟被他们找到了,眼下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脱不了他的罪。
这全靠傅修瑾,当日坚持要进王杰的屋中查看。其余地方皆是满布灰层,唯独书架上的一个瓶子上头只有斑驳的灰尘,傅修瑾便猜测有人尝尝触碰次瓶。
他伸手去取,发现内有乾坤,那瓶子一动,书架下方就传来“咔哒”一声,有一小方暗门摊开,这个匣子就是在小暗格中发现的。
“王杰,这里头少说也有三十来样物品,我只认得这五样外加这个双面绣的折扇,其余尸体藏在何处,又是何人让你犯下这滔天罪行的,说!”
姚姝厉声质问,堂下哗然。
第135章 让他脱逃了
一个名寺高僧竟是杀人如麻的恶魔,手染三十几条人命,怎能叫人不胆寒。
结局已成定局,王杰眼见无力回天却依然咬紧嘴巴,一个人也没透露,饶是傅修谨如何质问也一口咬定全是自己的主意。
“空无师父,不对,应该叫王杰,可没有你这样满手鲜血的出家人。水芙蓉你记得吧,那肚兜的主人,本王可是有人证表明当时可是当朝裴相的嫡子裴世勋让你赎的人,容本王猜测一番,裴世勋是否也是凶徒之一呢?”
“不是吧,裴知府吗?”
“裴相的嫡子不是裴知府还有谁,那般年轻俊朗天上明月一样的人,居然也是凶徒吗?”
傅修谨一语激起千层了,围观的人群全都沸腾起来了,王杰跪在地上脑子嗡嗡响。
“既然你不说,那便让裴世勋自己来解释一番吧。”
此言一出更是将堂内气氛推至高潮,听着外头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人群纷纷转头去看,来人正是一身白衣,公子无双的裴世勋。
“见过肃亲王。”
裴世勋被范仲良传唤的时候人还在府衙里办公,他只来得及偷偷让人传信给裴相就被“送”上马车带到了大理寺来。
路上范仲良一言不发,任凭他如何套话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回应。
眼下王杰跪在地上难掩眼里慌乱神色,裴世勋心中暗道不好。
“裴知府,你可记得这曲城醉玉楼的水芙蓉姑娘?”
傅修谨笑里藏刀,丝毫不提水芙蓉发生何事,只问裴世勋记不记得。
若是裴世勋回答不记得,那醉玉楼的老鸨一出场就能当场揭破他的伪君子嘴脸。
若是他回答记得,那裴世勋平日在人前制造的洁身自好贵公子人设就要不攻自破,哪位洁身自好的贵公子会强买花楼清倌呢。
无论回答哪一条都是左右为难,裴世勋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认识,之前去曲城,有一面之缘。”
避重就轻,只说有一面之缘。
傅修谨冷笑,朝赵少柏看去,赵少柏会意,立刻将醉玉楼的老鸨传唤上来。
老鸨低着头战战兢兢走上堂前用眼睛余光瞥了一眼裴世勋,触及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不知道为何竟是脚下一软就跪下来。
“王……王爷,我……我……”
“我我你你什么,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范仲良见不得老鸨那瑟缩的模样,不耐烦地呵斥。
没想到裴世勋却突然接话,“范卿何必恼怒,对人证也应当谦和有礼,莫要丢了大理寺的脸面。我虽只是小小知府,但我府衙人员办事可从不像范卿这般粗暴,父亲裴相从小就教育我,要以理服人。”
一番话说得是堂皇漂亮,暗讽大理寺人员蛮横无理,又提了一嘴自己的身份地位,姚姝在一旁听着都想夸他脑子真灵光。
老鸨听着那句’“父亲裴相”当即就抖了三抖,一边是玉面阎罗肃亲王,一边是权倾朝野的裴相,谁都得罪不起。
“当时裴公子确实是来听过曲,后来是这个假和尚拿着钱说要来买走水芙蓉,还说不要派人跟着,我只是见过他跟在裴公子身边,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王爷明察啊!”
老鸨也是个人精,裴世勋这一番状似无意提点范仲良的话很好地敲打了她,若是自己说错什么扯上裴世勋,她出了大理寺的门或许就要查无此人了。
“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从前我还是裴大人的小厮跟着他去听曲,相中了水芙蓉就就想买走她。我老鸨不肯放人便接着自己是裴大人小厮的身份,吓唬那老鸨说是裴大人让我来赎人的,王爷不必再胡乱猜测了,我认罪。”